柳雅計算了一下時間,發覺秋影應該是早得到了消息,一路追着她的腳步趕過來的。 因而立即道:“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若非有意外,秋影是不會這麼急着來找她的。可柳雅又覺得怪,若是真的有事發生,爲什麼沒見秋影提早傳信預告?
秋影正要說話,見左右兩邊的房門都開了。一邊出來的是耿彬,另一邊是滄千澈無疑。
秋影看到滄千澈的時候,似乎舒了一口氣,然後對柳雅道:“主子,是赫連家的掌家讓我來的。”
柳雅趕緊問道:“赫連若?還是……赫連天祁?”
“一位赫連掌家。”秋影說的,應該是赫連若無疑了。
柳雅點點頭,朝滄千澈微微一笑,示意讓他安心,繼而領着柳雅進門了。
耿彬站在門口楞了一會兒,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滄千澈進屋的時候關門聲響起來,他纔回過神,也關門進屋了。
柳雅把油燈挑亮,問秋影道:“什麼事,說吧。”
秋影直接道:“赫連掌家讓我來問問主子,你與她的約定還算不算數。”
“她說的是哪一條?”柳雅輕輕搓了搓手心,其實心裡清楚赫連若問的是哪一條。只是,她怕是要違背了。
秋影道:“赫連掌家說,你答應過她,爲了赫連家大公子的事情,三年之內是不會成婚的。如今太子殿下離京,不是爲了你還好。若是真的爲了你而來,請你按照約定,拒絕他。”
秋影的話言簡意賅,但足以說明赫連若的意思了。
柳雅微微蹙眉,尋思了一下,問道:“赫連掌家是親自見你的嗎?她還說了什麼?”
秋影點點頭,道:“赫連掌家找我過去,我也覺得怪。不過之前主子您也說過,我們已經和赫連家聯手,是可以相互幫襯的,因而我去了。赫連掌家並沒有爲難我,只是告知我你現在的方向,讓我速速來找你,還說,如果違揹你們的約定,她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她在威脅我?”柳雅眯了眯眸,覺得赫連若的話說的是不是太重了?
她與赫連若算是同鄉吧,可情分也不過是幾面之緣。赫連若來的柳雅早,在這裡站穩了腳跟。
但是柳雅不指望赫連若幫她什麼,她是也不能仗勢欺人拿捏自己吧?
何況,當初的約定是爲了赫連天祁,怕他在感情的事情轉不過彎來,希望三年的時間可以讓他漸忘這件事。可如今滄千澈連皇位都要讓了,赫連天祁還不放手嗎?
秋影卻搖了搖頭,道:“赫連掌家也說了,你們的約定其實也不具備什麼效率。她只是作爲一個母親,希望朋友對她的兒子不要太殘忍而已。但她又說,事關國事,她不能不管。她要你勸太子殿下回京,先解決了和親的事宜再說。”
這番話說的,倒是讓柳雅稍有釋然。看來赫連若還不是要拿手裡的權利壓人,也不會爲了赫連天祁的事情大費周章。
畢竟,兒女情長的事牽扯起來沒頭沒尾的,誰也不能保證三年之後的情況。赫連若有頭腦,當如不會對這件事認個死理。
柳雅便問道:“那究竟是什麼事情,她會讓你如此緊急的來阻止我?”
柳雅已經明白,赫連若急急忙忙的把秋影差遣過來,是爲了阻止自己和滄千澈成婚的這件事的。
秋影道:“赫連掌家說的話,我也不是特別明白。然後我便通過我們的密探,去查了天澤國公主要和親一事。”
柳雅一聽,既然是關於那位準備和滄千澈和親的公主的事情,正色道:“具體說說。”
秋影繼續道:“天澤國地處北疆,雖不算蠻夷之地,但也是民風彪悍。而且天澤國特產礦藏,銅礦、鐵礦我們雲穹國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因而天澤國的兵器在幾個大國之,是最好的、也是最多的。現在拓跋將軍駐守的漠北樊城,所要抵禦的小股勢力其實是天澤國的幾個附屬小國,他們之所以一再滋事,可能也是受了天澤國的暗挑唆。”
柳雅皺了皺眉,接口道:“你的意思是,天澤國一邊有意挑起爭端,一邊又想把他們的公主嫁過來?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先不說滄千澈喜不喜歡這位公主,會不會善待於她;如果說真的兩國開戰,那這位公主只怕是第一個受害者了。
秋影點點頭,道:“目前我們的探子查到的情況,是如此。但天澤國內部究竟作何打算,我們不得而知了,我們的探子還沒有辦法深入到別國的心去。而和親一事,好像是爲了促進兩國的礦產資源交換與買賣。”
用一個公主來做交易的保障,虧了那個天澤國的皇帝想得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好像兩國聯姻,本身是出於各種目的。好像公主生出來自帶和平使命,一定要用終身幸福來爲國出力一樣。
柳雅默默地不說話,腦海千頭萬緒的想着一切可能。
卻聽秋影又道:“不過我還查到,和天澤國一直保持交易往來的,是赫連家。可以說,赫連家除了經營銀莊爲最大受益,另外還有海運輸的一大塊有着穩定的收益。而目前看來,赫連家則是想要開闢出與天澤國的礦產交易。”
“這麼說,還是赫連若想要把滄千澈推出去,爲他們家的生意做擔保。”柳雅挑了挑眉,示意秋影繼續坐着等她,她則是起身出去了。
到了隔壁,柳雅敲開了滄千澈的門,道:“我有話和你說。”
滄千澈耳力好,何況柳雅和秋影說話並沒有避諱左右的意思,所以隔壁的動靜他隱約能夠聽到一些。
現在他滿心焦急,正好柳雅敲門過來,他一把將柳雅拉進門口,隨手關住房門,將柳雅壓在了門後面。
“幹嘛呀,我是來和你商議正事的。”柳雅用手擋住了滄千澈欲要親下來的脣,正色道:“我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