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聽夥計這麼一說,心便明白,定然是宋義銘真的報官了,把羅二闖和他的嘍羅們逮住法辦了。
不過畢竟是幾十號的山匪草寇落,官府要營造一個聲勢,顯得是在積極辦案,也算是給自己臉貼金,順便表一表功績嘛。
既然知道了是這麼回事,柳雅估計這些人也是走走過場,因而也沒往心裡去。
那提刀的頭頭見柳雅從屋裡出來了,而且還是個年輕的姑娘,下打量了一番,走過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兒的人啊?孤身一個小女子爲何不回家去,要在這裡住客棧?”
柳雅淡定的道:“我叫柳雅,是南平州人士,家住在安濟城裡。出來走親戚的,明天一早路,傍晚到家了。”
那頭頭見柳雅說話的時候不慌不忙,思維清晰、談吐不俗,又問道:“客棧外的馬,是你的?”
柳雅點點頭,道:“是。”
“嗯,沒事了,退一旁去吧。”那頭頭擺擺手,示意柳雅可以退開了。
其實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可以感受到柳雅身的那股子氣勢。加門外的那匹白馬如此搶眼,必定不是普通人家拉車幹活的馬。
一個年輕姑娘,會騎馬,還騎的是一匹好馬,這本身證明來歷不凡。所以這頭頭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找柳雅的晦氣。
那頭頭和柳雅說完了話,又朝柳雅隔壁間看了一眼。看到那緊關的房門皺起了眉頭。招手把夥計叫了過來,問道:“這屋裡的是個什麼人?怎麼還不出來?”
柳雅也正好好,自己隔壁住了什麼樣的一個人,怎麼如此淡定自若,這個時候還不出來?
那夥計趕緊道:“回大人,是一位年輕的公子。看起來……也挺不一般的。大人別急,我現在去幫您叫門。”
夥計說完前,敲了幾下房門,還一邊叫着:“公子?公子,請出來一下,官府臨檢了。”
然而,敲着、喊着,那房門還是緊關着,並沒有人在裡面答應。
這次連柳雅都皺了皺眉,覺得這個“鄰居”是要倒黴了。
那頭頭果然沉不住氣了,或者說是要擺擺架子。因而大步走前來,一把將那夥計拉開了,自己大力的拍門,道:“裡面的人聽着,現在是官府臨檢。若是在不出來接受盤查,把你安置山賊論處。”
可算如此,裡面仍舊沒有動靜。那頭頭索性擡腳踹,直接將房門踹開了。
可是,屋裡並沒有人。牀鋪都還是整整齊齊的,顯然是沒有人睡過。
“你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人呢?”那官府的頭頭氣得頭頂冒煙,揪着夥計道:“你給我說清楚,這屋裡到底住的是人是鬼?究竟這人去哪兒了?還是說,你有意窩藏了山賊匪類?”
“啊,大人,冤枉啊。小人怎麼敢窩藏匪類呢。我分明見着這位公子進屋去了,再沒出來啊。”夥計也是納悶,雖然被揪着,卻還探頭朝屋裡看看。
可屋子是一間空屋子,怎麼看都不會憑空變出一個大活人來。
那夥計看了好幾眼,無奈的求饒道:“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這位客官去哪兒了。或許……或許是去茅廁了?”
“胡說,這麼大的動靜,拉肚子也該出來看看了。”官兵頭頭把夥計一推搡,道:“你們掌櫃的呢?我要看記錄的名冊,看看這間屋裡到底住了什麼客人。”
官府有規定,凡是客棧住宿的客人,都要記錄在冊。柳雅來過之後也是留下了記錄的。
那夥計一聽,連忙點頭道:“有有,名冊是有的。不過掌櫃的晚不在這兒住,我得去找他過來。”
正說着,見一個年男子從前院跑了過來,衣襟兒還沒有扣好,匆匆忙忙的喊道:“大人見諒,小人是這間客棧的掌櫃。”
“別羅嗦,名冊拿來。看看這間屋子住的是個什麼人。”官兵頭頭吼完,又問夥計,道:“你現在把這屋裡人的樣貌特徵好好給我說一說,要說的很仔細才行。還有,他說過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帶着什麼樣的行李,都說清楚。”
夥計連連點頭,想了想道:“這屋裡的客人是位很年輕的公子,約莫着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模樣真叫一個清秀漂亮。我在這客棧跑腿好些年頭了,還是第一次見着這麼好看的公子。”
“別說些沒用的,一個男人要什麼好看。”那官兵頭頭又推搡了夥計一下,道:“說他究竟幹了什麼事?有沒有可疑之處?”
“有。”夥計立刻點頭,竟然看向了柳雅,然後指着柳雅道:“這位姑娘在門口餵馬的時候,那位公子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才走進客棧說是要住宿的。然後選定了這位姑娘隔壁的一間屋。當時我還以爲他認識這位姑娘,問過他要不要把姑娘叫進來敘舊。那公子搖頭說不認識,只是見她勤快,馬也好看。”
“然後呢?”官兵頭頭問着,視線卻看向了柳雅。
柳雅聽了也是一頭霧水,覺得這事還越發怪了呢。她明明連這屋的客人是圓是扁都沒看清,怎麼最後還把問題推到她身了呢。
然而,那夥計後面的話讓柳雅聽了更爲怪。
夥計又道:“那位公子說不認識這位姑娘,我沒有多事,退下了。然後廚房給這位姑娘做的餛飩好了,我給端進屋裡之後走了。想不到過了一會兒,那公子來叫我,說姑娘房裡的餛飩放久了,怕是要糊掉了。讓我給倒掉重新做一碗,然後還給了我一塊銀子。”
說完,夥計又看了看柳雅,對柳雅道:“姑娘,你剛纔吃的那晚餛飩,其實已經是我倒掉了前面的三碗之後,做好的第四碗了。那位公子說餛飩糊了不好吃,讓我每隔一段時間給你重新做一碗。錢他給,還讓我不要告訴你。”
呃!!柳雅徹底懵了,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