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若看了看明姑娘,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你這紅袖坊改成角鬥場了?”
明姑娘也是納悶,轉而朝裡面看了看,結果看到了抱着胳膊站在那兒看好戲的柳雅。
明姑娘朝裡面努努嘴,道:“沒瞧見嗎?小東家在裡面壓場子呢。”
紫若這時候纔看到柳雅,笑着道:“原來如此,看來這些姑娘已經鬧騰起來了。”
明姑娘點點頭,推開圍觀的重任朝裡面走去,一直走到了柳雅的身邊,笑着問道:“雅兒妹妹,這是從哪一齣開場的呢?”
柳雅一見是明姑娘回來了,笑着道:“明姐姐,對不住了,替你斬了這兩位姑娘的煞氣。”
然後,柳雅把她來的時候,聽見這兩個姑娘怎麼在門口罵七娘的事情說了一遍。
明姑娘聽了,也是咬了咬牙,道:“真沒想到,她們還有這樣的心思。如今是七娘走了,她們這樣的對待,等以後我走了,她們還不是一樣的做法?你這還是輕饒了,依我看,直接打斷腿,扔出去好了。”
柳雅一聽笑了,道:“那我可不敢。怎麼說都是你的人,你說的算。剛纔那個藍苑還一直叫喚着,說她是趙大東家的人呢。”
明姑娘一聽笑了,道:“趙大東家也不是個糊塗人,誰是塊什麼料,大東家的心裡誰都清楚呢。憑她,別說是要做紅袖坊的嬤嬤,算她想要做頭牌,我都要壓她一頭下去。”
說完,明姑娘朝着場子裡面喊了一聲道:“打,使勁兒的打。贏了的有賞。”
紅荷和藍苑早已經打的精疲力竭了,如今看見明姑娘也回來了,心都往下沉。她們明白,今天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討不到好處了。
但是讓她們兩個此住手,又誰都不甘心。
她們都認爲是對方連累了自己,弄到了現在的這個局面,因而算是打的鼻青臉腫,髮髻散亂,卻仍舊是撲向了對方。
一直折騰了快一個時辰了,這兩個女人是實在打也打不動了,都躺在地喘氣。
這時候,明姑娘才走了過來,用腳尖踢了踢紅荷的腰,又一腳踹在了藍苑的肚子,然後冷笑着問道:“現在明白這紅袖坊是誰說的算了嗎?”
藍苑大口的喘着粗氣,歪過頭吐了一口嘴裡的血沫,道:“算是你做了掌家的嬤嬤,可是我也不服。”
“不服沒關係啊,我沒讓你服我的意思。只不過今天,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明姑娘說完朝着後面看熱鬧的幾個護衛,道:“你們是吃白飯的嗎?身爲紅袖坊的護衛,看着她們這樣的鬧?讓人看了笑話,以後還怎麼做生意?拉進去,打斷了腿再扔到城外去。”
“什麼?你敢!”藍苑身子一抖,雖然嘴硬,但心裡是害怕了。
明姑娘點點頭,道:“沒錯,我敢。大東家已經說了,這紅袖坊以後是我說的算。這裡的姑娘,有一個算一個,只要賣身契在這裡,她們的生死捏在我的手裡。打死了,大不了賠些銀子了事,錢直接從賬面出。”
藍苑聽了,心開始往下沉。她明白,這紅袖坊新舊更替,必定是要有人做個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很不巧的,她沒開竅,自己撞到了槍口,到了現在的局面。
藍苑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道:“明姑娘,我跟你說,做事不要太絕對,把我逼了絕路,對你有沒有好處。”
明姑娘聽了也是笑了,道:“現在是我站着,你躺着;我手下還有這麼多的護衛,身後還有大東家給我撐腰,你有什麼?今天若是不把你治了,人人都以爲我好欺負,這嬤嬤我怕是也做不長了。”
說完,明姑娘朝那幾個護衛一瞪眼睛,道:“怎麼,我說的話沒有人聽到嗎?還是說,你們因爲沒簽賣身契,所以可以不服我的管?”
“沒人敢不服明姑娘的管,來了來了。”那護衛隊頭頭連忙答應着,帶着幾個人過去把藍苑給拉起來,往裡面拖。
另外還有兩個把紅荷也抓了起來,一併拖着進了門。
紅荷嚇壞了,拼命的喊道:“明姑娘,饒命啊。我沒打輸,我沒輸啊。剛纔雅兒姑娘答應了的,只要是贏了的人,可以留在紅袖坊,她不追究了。”
明姑娘看了一眼柳雅,道:“是啊,沒錯,雅兒妹子說的算,她也是紅袖坊的小東家嘛。不過,我可以答應留下你,卻沒說留下你做什麼。以後,你是紅袖坊專門倒便桶的丫頭,誰都可以使喚你的那種。”
“什麼?”紅荷整個人都軟了下去,繼而朝明姑娘哀求道:“明姑娘,我是賣身來做姑娘的,二十五兩銀子呢,能在這安濟城買下一棟宅子了,你忍心讓我去做個倒便桶的丫頭嗎?”
明姑娘“呵呵”了兩聲,道:“大東家花六十兩銀子買回來的藍苑我都敢打斷了腿丟出城,你才二十五兩銀子而已,我不能當個使喚丫頭了?你要是不願意,現在走啊。說不定在外面還能找個下家,你也能再做個紅姑娘。”
紅荷一聽,徹底的絕望了。青樓與青樓之間也有一條不成的規矩:凡是其的一間青樓趕出去的姑娘,不管你是多麼的紅,其他任何一間青樓都不會再收留的。
如果真的日子過不下去了,那只有淪爲街頭野妓的份兒了。如果淪落到那個地步,那真的是下賤的女子了。
因而被趕出去,還不如留在紅袖坊做個使喚丫頭呢。
想到這裡,紅荷把頭低了下去,點點頭,道:“明姑娘,我知道了,我會盡心去做的。”
明姑娘這才點點頭,道:“明白了事理好,在我手下做事,我不會虧待了你們,但也不會慣着你們。七娘以前擺下的規矩,還都有效,另外你們還要再遵守我定下的規矩。”
說完,明姑娘一擺手,道:“都跟我進來吧,正好趁着今天這個節骨眼,把規矩一樁樁的都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