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尚卿等白馬跑到近前,一個縱身跳了去,身形乾淨利落,動作優美流暢。
馬之後,古尚卿笑着問柳雅:“雅兒,你該不會覺得,我這一路跟着你,都是靠雙腳走,才走到你們前面去的吧?”
“本來,我是那麼覺得的。”柳雅真沒想到,古尚卿原來不是靠輕功飛奔,而是騎馬趕在了前面。
不過,想想也對,有一匹馬總自己跑要省力的多。古尚卿又不是沒錢,怎麼可能自己一個人一路跑着緊緊跟隨呢。
想到這裡,柳雅不禁都因爲自己的幼稚想法笑了起來。
忽而,柳雅發現自己真的有時候較幼稚。或者說,最近的日子太清閒了,讓她開始把曾經缺失的情感、快樂的童年、親人的關愛都補了回來。
古尚卿朝東子努努嘴,道:“你趕車載着秀寧慢慢的走吧,我要和雅兒賽馬。往前過三個鎮子之後,是桐城。我們在桐城等你們。”
說完古尚卿轉頭對柳雅道:“雅兒,我們賽馬吧。”
柳雅一笑,道:“你剛纔都說了要賽,我哪裡會不同意呢。正好是看看這兩匹白馬,是我的漠北白雲更快,還是你的……它叫什麼?”
柳雅這時候發現,她還不知道古尚卿的白馬叫什麼名字呢。
古尚卿笑着拍拍他的馬背,道:“它叫小棕,是指它頭和胸前的那兩小塊棕紅色的毛。”
“不好聽。”柳雅扁扁嘴巴,道:“我還以爲你的馬,會是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呢。”
“爲什麼我的馬要有詩意?馬又不懂詩,好像對牛彈琴一樣。”古尚卿顯得挺詫異的,而且這個喻真是太恰當了。
柳雅被噎了一下,想起剛纔他讓東子去插木牌的時候,寫着的“有惡犬”,忽然發現自己可能真是不瞭解古尚卿。
她以爲,古尚卿看起來清雅、恬靜,似青山遠岱,俊美帶着一股子靜默與悠遠的味道,像是一幅水墨畫。
但實際,古尚卿體貼,婉約,卻不失小逗的個性。有點像是沉默裝b範兒的赫連天祁。
不過,這樣的一個哥哥也是超級暖心啊。你不開心的時候他逗你笑;你提條件的時候,他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古尚卿見柳雅微微發愣,看着她臉綻放出來的笑意,很自戀的道:“雅兒,我敢保證,你現在一定是在想我呢。想着我是多麼的與衆不同。”
柳雅白了他一眼,繼而把手裡的馬鞭子揚起來,道:“別廢話,我們賽馬吧。要是我輸了,今天的店錢我負責。要是你輸了,一路到京城的店錢都是你負責的。”
“啊,這個賭注……沒沒賭一樣嘛。”古尚卿想了想,道:“要是我輸了,自然是要負責你們一路去京城的花銷。不過要是你輸了,你要把之前住店之後結算單銀兩都還給我。”
“啊?這個你還記得?還記得那麼清楚呀?”柳雅沒想到古尚卿竟然提出的是這個條件。
古尚卿道:“那是當然啊。每次住店我都留下二十兩銀子呢,其實我知道,根本花不了那麼多嘛。剩下的本來打算給你零花的。不過現在我們都是真正的兄妹了,還在乎那些銀子嗎?所以呢,你還給我好了。”
柳雅聽完,“咯咯”笑着道:“小氣巴拉的。賽吧,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把這些銀子都要回去。”
柳雅說完,手裡的鞭子突然落下去,卻是打在了古尚卿的馬屁股。
那匹叫“小棕”的馬嘶鳴一聲,一個人立,前蹄猛地躍起,踢踏了兩下,差點把古尚卿掀下去。
柳雅笑着,趁着這個機會猛地一催馬,縱馬先跑了出去。
古尚卿隨即拉穩了馬,也催馬奔了出去,還不忘喊着:“雅兒,你作弊。”
“是啊,我作弊。”柳雅騎馬飛奔,算承認是作弊,還是笑的那麼開心。
古尚卿奔了幾步,又拉住馬頭,回頭對東子道:“記住了,是在過三個鎮子之後的桐城會合。等找到客棧之後我再叫人來接迎你們。”
東子答應了一聲,也甩了甩馬鞭子。大有和柳雅、古尚卿的馬一高下的陣勢。
但古尚卿又突然說了一句:“東子,不用着急,別說我沒幫你哈。”
“啊?什麼?”東子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古尚卿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是再看古尚卿,見他悄悄地朝秀寧努了努嘴,然後又給東子擠了一下眼睛。
東子頓時明悟,滿心的瞭然。連忙道:“謝謝古公子成全,謝謝古公子。”
“嗯,好說。以後,我的洗腳水由你負責倒。”古尚卿說完,這才猛地一催馬,又飛奔着去追柳雅了。
東子看着古尚卿遠去的背影,覺得有點虧吧,又覺得其實這交易挺划算。
轉而,東子發現,這個古公子還真是沒那麼討厭,而且特別有眼色,還知道成全自己和秀寧。
嗯,既然這樣的話,古公子又是主子的哥哥,看起來兩個人感情還不錯,倒洗腳水這種事,他不計較了。
柳雅縱馬飛奔,古尚卿好一會兒都沒有追趕來,她還以爲是他的馬不行呢。
而且這樣獨自的一個人跑也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因而有些放鬆,將馬拉慢了。
可在她的馬剛剛慢下來的時候,後面的馬蹄聲一陣急過了一陣。
等到柳雅看清了正是古尚卿追過來的時候,她再猛地一催馬,反而把漠雲給催懵了,一下子停了下來。
古尚卿奔到柳雅的近前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只是笑道:“雅兒,這是迷惑的戰術。我知道你見我沒有追趕過來,會停下等我的。”
“我沒有等你,我只是看你爲什麼這麼慢。”柳雅再催馬,之前的優勢已經是蕩然無存,反而還落後了一大截。
古尚卿可沒有等着柳雅追趕來的意思了,笑着在前面一路飛奔,還不忘說道:“以後要記住,優勢是優勢,不需要停下看別人爲什麼慢,只有先到達終點,確定了勝利再想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