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老婦人說是會繡花,柳雅眼睛一亮,問道:“嬸子,你既然會繡花,那手工活肯定是也會了?能不能幫我做三套衣裳?你看看手工得要多少錢。net”
老婦人還沒答話,旁邊有人笑道:“李大嬸做活那可是沒得挑哦。手也是真巧,做衣服好看、繡花也精細。要不是窩在這山溝溝裡,在鎮給人家繡花能賺錢了。”
有人誇獎,李大嬸也笑笑道:“手藝好倒是不敢說,但是做了一輩子的手工活,做幾件衣裳還是行的。我這年紀也不小了,家裡還有孫子、孫女要帶呢,哪能到鎮去討生活。小姑娘,你要做衣裳呀?”
柳雅點點頭道:“是啊,幫我爹、我弟弟和我姐每人做一套衣裳。以前家裡是我娘做衣裳,可我娘去世兩年了,家裡太窮買不起成衣,我和姐姐也都沒學會做手工活,只能求人做。可是我家只夠買了布頭的錢,買不起大塊的布料,不是手藝好的不能接這活,怕一剪刀下去裁偏了,不夠做衣裳了呀。”
聽柳雅這麼說,李大嬸看看柳雅身的衣服,又伸手摸摸她袖口繡的花,點點頭道:“看你這衣裳也是你娘做的吧?你孃的手也是真巧,這花繡的可是夠精緻的,難怪你這姑娘眼光高。估計着,不是一般人不能給你做衣裳,是你看不人家的手工吧。”
柳雅笑笑沒說話,不過有人誇她娘,她心裡還是高興的。縱使這只是芽兒的孃親,可是她也能夠感覺到留給她的那股子溫暖。
李大嬸打量了一下柳雅,又問道:“你要是做三套衣裳,可得等着幾天。我要看着孫子、孫女,幹活的時間可不多。約莫着三、四天能做出一套來吧。要是你家人着急穿,可別找我了。”
頓了頓,李大嬸又道:“不過,我保證做出來的衣裳合適,手工也好,又耐穿。算是穿着下地幹活,也不會扯脫了線。至於價錢嘛,做一套衣裳起碼要七十錢。你要是三套都在我這做,三套衣裳你給二百吧。而且大人小孩的衣裳價錢差不多,除非是特別小的孩子,那樣的衣裳便宜了。你要是覺得合適,那把料子拿過來,要是不合適,你再看看別人家能不能我這裡還便宜。”
柳雅不用算,也知道秋紅那裡的價錢是便宜多了。何況,之前在吳桂花那裡買布料的時候也問過了,做小孩衣裳和大人衣裳的工錢差不多,因爲都是一樣的做法,一樣的縫製,沒有小衣裳簡化的道理。
而且她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大嬸身的衣裳,雖然只是土布的料子,又是拼色的,但針腳又細又密,線縫也直,確實做工很不錯。
柳雅便道:“行,不那麼着急穿,又不是等着過年呢。李大嬸幫我們做了吧。你看看尺寸咋辦?”
李大嬸道:“尺寸也好辦。我估計你自己也不會量尺寸,你把你家人的身量劃一下,或是找身量相當的人給我指指,我心有數了。唉,做了一輩子的衣裳嘍,其實你說說你家人穿多大的鞋子,我都知道大致做多大的衣裳了。”
“呀,這麼準?真是神呢。”柳雅也不由得讚歎一聲。不過她可不是不信,而是很相信。因爲柳雅相信一句話“高手在民間”嘛。
李大嬸笑了笑,搖搖頭道:“也準,也不準,看你是不是挑剔了。要是有的人眼光毒,特別的挑剔,那我沒辦法了。尤其是給小孩子做衣裳,孩子長得快,兩個月高了一節;也可能秋冬胖一點,夏天熱了不愛吃飯瘦了,你說我的衣裳不合適,那我也沒辦法啊。”
聽了這話,柳雅也跟着笑了。然後道:“李大嬸放心吧,我不是那麼挑剔的人。只要手工好,耐穿,挺好。我們是窮人家,能穿新衣裳挺高興了。估計過兩天我還來,把布料給你帶過來。”
“行啊,那這麼定了。不過,小姑娘你是哪個村兒的?大老遠的轉山過來做衣裳,合適嗎?”李大嬸沒見過柳雅,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竟然不在自己村裡做衣裳。
柳雅往身後一指,道:“我是屏山村柳家的二丫頭,叫柳雅。以後常來常往的,大家叫我雅兒行了。”
有人便問道:“呦,常來常往?你這是要做小貨郎,常常來賣東西嗎?”
柳雅笑了笑,道:“也不是不行啊。而且我賣東西價格便宜,大家都得着實惠嘛。”
立刻有個年輕姑娘問道:“那我要一面小銅鏡,你啥時候能帶來?”
柳雅想了想道:“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說實話,新東西貴呀,我進貨的本錢都沒有。是淘換些舊的,但是很實用的好東西,也算是給大家個方便了。”
那年輕姑娘撇撇嘴,笑道:“哦,那可惜了。你賣東西確實是便宜,可是我家也不缺罈子也不缺壺。”
柳雅知道這年輕姑娘有幾分開玩笑的意思,沒有惡意,索性接口道:“那我下次進城可得好好淘換淘換,看看誰家有舊的銅鏡,又光亮又好看的,給這位姐姐弄過來。”
年輕姑娘道:“哈,小妹子真會說話。要真的是這樣,我給你個好價錢。”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倒是氣氛熱絡了不少。
接着又有個小媳婦問了問酒罈子,三個都要買。柳雅給她算十錢一個,三隻又便宜了兩錢,只收她二十八錢。那小媳婦也是高高興興地買走了。
要知道,那酒罈子可不小,一隻能裝五、六斤酒呢。三隻罈子要是在鎮趕集的時候買,一隻得十幾呢。二十八可能連兩隻都買不到,現在柳雅三隻只要二十八錢,她可是覺得撿了大便宜了。
這下子,柳雅的小板車可是空落了不少,剩下那些窗簾、幾把銅壺和一套炊具了。
柳雅看看最先買了她一把銅壺的婦人還在看着那些窗簾,便問道:“大嫂子,你看了這麼半天了,是這窗簾不合心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