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一回頭,見船的人都驚訝的看着水裡。 她也向水裡看,見小螞蚱從水裡冒出頭來,奮力的朝柳雅這邊遊了過來。
柳雅一時間沒想明白,這個小子怎麼追來了?
見小螞蚱一邊遊,一邊朝柳雅喊着:“柳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帶着我吧。我要跟你闖出一番天地。”
“臭小子,回去,我不會帶着你的。麻煩。”柳雅喊着,轉身還是要走。
聽見船把頭張又喊話道:“小螞蚱,做得好。柳公子……哦,不,是柳姑娘仁義智勇,實在是難得的女子。跟着她,一定有出息。柳姑娘,讓小螞蚱跟着你吧。我要是年輕二十歲,我也跟着你。”
接着,船又傳來衆人的聲音:“柳姑娘,你收下小螞蚱吧。”“對啊,帶着他吧。哪怕是餓了讓他去捉魚,都是挺好的。”
柳雅無奈的停下腳步再回頭,看到劉家的那艘快船根本沒有減速的意思。
船的人以把頭張爲首,也都在想柳雅揮手,大聲的說着讓柳雅收下小螞蚱的話。
再看看水裡正奮力朝自己游過來的小螞蚱,身的棉衣都沒脫,遊得卻是真叫一個快。眼看着已經要岸了。
柳雅知道,這個時候不走,真的要帶着小螞蚱了。
可是如果她這樣走了,小螞蚱岸之後,一身的衣服溼透了,身無分的一個少年,又該怎麼辦?
莫名的,柳雅想起了剛剛穿越來時,誠心誠意對自己好的小樹兒。那一次她和柳絮兒吵架,也是要走,結果小樹兒追了出來。
這一次,雖然不是和任何人吵架,卻也是這樣的一個小小少年追着自己而來。那種感覺,和當年如此相像。
“臭小子,我不管你,凍死你算了。”柳雅嘴雖然是這麼說,可是人已經走到了岸邊。
她朝小螞蚱狠狠地瞪了一眼,但還是伸出了一隻手,把游到了近前的小螞蚱從水裡給拉了岸。
把頭張他們的船已經快要走遠了,此時見到柳雅把小螞蚱拉起來了,都發出一陣歡快又振奮的吆喝聲。好像自己撿着了真金白銀似的。
柳雅無奈的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問小螞蚱道:“你這麼跳下來了,也沒想過後果?如果我真的不等你呢?你這麼一身溼衣服,還不凍死在這兒了?”
小螞蚱搖搖頭,道:“我不是威脅柳姐姐,但是我打從心眼裡覺得,柳姐姐你是不會拋下我的,所以什麼也沒想的跳下來了。”
頓了頓,小螞蚱一邊擰着身的溼衣服,一邊道:“而且,如果連這麼點小困難都承受不了,還怎麼有資格跟在柳姐姐的身邊呢?我爹跟我說過:吃得苦苦,方爲人人。我覺得柳姐姐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纔有今天的。所以我也給自己點苦頭吃,一準沒錯。”
柳雅聽了,莫名的想起自己像是小螞蚱這麼大的時候,獨自一個人提着一把獵刀穿行在無人的荒漠,或是原始森林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只有兩個念頭,一個是要“活着”;再之後,是殺人。只有殺死她的對手,她纔不會被組織抹殺,才能活下去。
柳雅發愣的功夫,小螞蚱打了個噴嚏。看來兩天兩次下水,他這小身板還是有些扛不住了。
柳雅這纔回神,道:“之前給你泡了藥酒,現在可好了,全都便宜給把頭張了。你這麼凍着吧。”
可是嘴這麼說,柳雅還是忍不住四處張望,然後指着遠處的一片樹林,道:“堅持一下,去樹林找點柴火,給你把衣服烤乾。”
柳雅這麼下船了,她臨時的行李也沒有帶在身,所以她也沒有可以給小螞蚱換過的乾衣服。
不過想想,那個八音盒和油紙傘都落下了,倒是有點可惜。
想到油紙傘,柳雅又朝着灣口裡的劉家大船看了看,莫名的好那個穆青羽收拾了水匪,會到哪兒去?
可是想到了穆青羽,柳雅心裡又說不出是討厭還是別的什麼感覺,總是覺得怪怪的。所以一想起他,莫名的心煩。
“快走吧,離開這邊遠一點。”柳雅說完,率先朝樹林走去。
小螞蚱一邊答應着,一邊跟在她身後一溜小跑。不是多麼的殷勤,而是不跑他會冷的厲害。
終於來到了樹林,小螞蚱的鼻涕都出來了,身的溼衣服也脫了,拎在手裡。
其實溼衣服穿在身反而容易吸收身體的熱量,脫了雖然要直接面對寒風,但總水噠噠的要強。
不過這樹林裡也是四處透風,林子不大,樹木也不密實。地還有些潮溼,應該是前幾天下了雨的緣故。
柳雅找了一塊相對平坦而勉強擋風的地方,接過了小螞蚱手裡的溼衣服,讓他自己去撿柴火。
不是柳雅故意要勞動他,而是這個時候站在原地等着生火,那真的要凍壞了。
小螞蚱很勤快,不管柳雅吩咐什麼都是跑跑顛顛的去辦,來來回回的把能找到的乾柴都堆在一起。
柳雅則是把小螞蚱的衣服綁在了兩棵樹之間,暫時用這件衣服擋擋風,一會兒點火的時候順便也烤乾了。
看到柴火差不多了,柳雅取出火石,把火點燃了。然後讓小螞蚱坐在擋風處,使勁兒的搓身子。
柳雅則是道:“你繼續搓着,我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東西。或是看看附近有沒有村莊,給你弄一套衣服回來。估計時間要久一點,你堅持一下。而且我不在,你可以把褲子也烤烤。”
小螞蚱答應着,柳雅轉身走了。走到一半想了想,又回頭問道:“匕首帶在身嗎?”
“有的。柳姐姐放心,我能保護自己。”小螞蚱說完,從身後的腰帶拔出兩把匕首來。
柳雅這才點點頭,轉身走了。她本來只是想要碰碰運氣,看看這附近能不能找到人家。算是沒有,也給了小螞蚱一個烤褲子的時間。
沒想到運氣不錯,找到個小村莊,買了兩套衣褲,還買了一鍋熱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