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3章 同爲女人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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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雅以爲,或許滄千澈並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纔來找自己的。

但是如果滄千澈知道了他母妃的死因,知道了方家的滅門真相,又該如何選擇?他的心是該恨,還是該怨?

卻沒有想到滄千澈擡眸看着柳雅,反問她道:“雅兒,你也舅舅也相處了許久,你覺得舅舅是個怎樣的人?”

“舅舅?”柳雅咬了咬脣,不太明白滄千澈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滄千澈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沒錯,我舅舅,你打小認識的高老爹,如今是拓跋將軍。”

“挺好的。”柳雅想了想,照實說道:“舅舅是個重感情又有條理的男人。或許因爲年紀大了,有着一種特別的穩重,但也不失他作爲男人、作爲一個武將的熱血。”

“那是了。舅舅自問從未做過對朝廷、對你我不利的事情。對於以前的種種,包括我母妃的離世,他也不甚瞭解。我母妃過世的時候,舅舅還是個莽撞少年。他只因爲我是他姐姐的唯一孩子,所以拼死護着我離開。他甚至還想要爲了撫養我長大,此放棄一切只和我隱居在竹林裡的。那麼多年來,我從未見過他有什麼野心。”

說到這裡,滄千澈臉顯出幾分的無奈,搖着頭道:“爲了表示忠心,也爲了成全我們,舅舅已經再次出發,只帶着兩千人的親衛小隊,去了漠北的邊關。所以我這次出來,是一定要把你帶回去的,纔不會辜負了舅舅的一片苦心。”

“什麼?舅舅又去了漠北?”柳雅不由得驚訝道:“那邊的情況又不穩定嗎?”

滄千澈道:“天澤國的公主已經被留下來。表面是等待和親的聖旨,實際與質子差不多,怕是回國無望了。如果天澤國此隱忍下來,那他們不過是損失一個公主;但他們稍有異動,我們的邊關也真的不太平了。”

“那當年的事情……”柳雅衝口而出,卻又後悔的停了下來。她不該提起的。

滄千澈卻是苦笑了一下,道:“同樣作爲女人,你是不是更應該瞭解母妃當年的心情?”

看到滄千澈那無淒涼的笑意,柳雅瞬間明白了。是啊,同爲女人,她應該明白當年的雲姬是什麼樣的感覺的。

她背井離鄉到了京城,本來只是作爲一份族人表示誠意的賀禮,她只能爲了生存而努力的活着。

有幸得到了皇的寵愛,可男人的愛又能維持多久?算是皇一心一意的喜歡她,可難保雲姬的心裡不會覺得擔憂和害怕。

更何況,裕貴人與她差不多時間誕下皇子,成爲了最大的威脅。她作爲女人、作爲母親,又是活在皇宮這種地方,難免要爲了自己和孩子着想,所以才使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

至於方家,可以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方家之所以站在站在雲姬這邊,極力的扶起太子,無非也是爲了整個方家的興旺和朝勢力的穩固。

可以說,方家和雲姬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最後也不過是走完了他們應有的結局而已。

但是對於拓跋皋來說,他只是一個送姐姐出嫁的弟弟的心理,一心護着姐姐、護着外甥。而對於當時的情況,他是被牽連其,卻是並不知情的一個。

想到這裡,柳雅伸出手來,輕輕的握住滄千澈的手,柔聲道:“是,細想了想,我能夠理解你的母妃。只能說宮闈紛爭,沒有什麼對錯,都只是爲了活着、和更好的活着而已。”

那好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廝殺,成王敗寇這句話用在宮廷爭鬥裡也一樣適用。

試想,皇太后又何嘗不是爲了鞏固自家的勢力,甚至連與古家可能聯姻的方家都不放過?

要不是自己的孃親懷有了古家的血脈,只怕最後方家真的是滅門的結局了。

扯到現在,看似理不清的糾葛恩怨,其實只要現在的人都放開手裡攥着的結,也什麼都不存在了。

滄千澈看着柳雅滿滿皺起、又一點點舒展開的眉頭,嘆了口氣,道:“所以我才氣你,爲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不和我商量一下?你不知道,我爲了方家的事情翻遍了當年的案卷,卻也沒有找到太多有價值的東西。直到太后祖母將我叫到跟前,把那些聖旨指給我看,我才真正明白了其的原委。”

“那後來呢?”柳雅忙不迭地道:“你拋開一切跑出來找我了?皇太后和皇那邊會怎麼樣?”

柳雅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的任性,讓滄千澈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他還在自己的面前,肯定是拋卻了一切吧。

滄千澈按住柳雅的手,輕輕拍着道:“我的心眼太小太小了,除了一個你,根本裝不下整個江山,所以我是個不負責任的太子。太后祖母知道我的心意,她沒有阻攔我。至於父皇,他只是說讓我把神醫弟子找回去,爲他診治,他還想再坐擁百年的江山。”

柳雅聽了才微微鬆了口氣。看來皇太后和皇的意思並不是那麼明確的要廢太子,滄千澈現在能出來找自己,應該也是皇還沒有退位的意思吧。

滄千澈微微用力捏了捏柳雅的手,道:“雅兒,這次辦好了穆青羽的事情,我們回去吧。前塵往事都讓它一筆勾銷,我們的婚禮是最好的紐帶。以後不管是古家、還是方家,亦或是拓跋氏族,有你、我二人的維繫,總是能夠一片祥和的。”

柳雅點了點頭,知道這樣纔是最好的結果。

其實自古爭戰不休,各國、各部族之間恩怨不斷,但是到最後也都期望能夠有一個不計前嫌的完美結局。或許古代那麼熱衷於和親,是爲了這個目的吧。

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柳雅又好的問滄千澈:“那你假扮成穆青羽,還說遇到枯墨禪師又是怎麼回事?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做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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