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會隨便罵人,可不代表她不會罵。 拐着彎的罵了穆青羽,她才覺得舒坦。
穆青羽更怒了,猛地一下從椅子站起來,抓起那張圖要撕。
可滄千澈卻慢條斯理的道:“撕吧撕吧,反正我可以過目不忘,而且已經看出了破綻。撕了這張圖,你下去的時候是死是活,倒是和我沒有關係了。”
穆青羽的手裡揪着那張圖,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可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要知道,生與死之間,沒有人會直接選擇死亡的。
穆青羽雖然不是非去得去秀水莊不可,但他深知自己畢竟還是穆家的嫡傳人。
他骨子裡印刻進去的東西,是關於聖手穆家的榮譽。也使得他已經下決心,要去解決當初一時頭腦發熱留下的這個什麼乾坤井了。
滄千澈見穆青羽終於放鬆了手,這才正色道:“算了,我不和你擡扛了。我們現在開始說正事,這也是枯墨禪師讓我告訴你的事情。”
“好,我洗耳恭聽。”穆青羽一聽是枯墨禪師的意思,也變得恭敬起來。
要知道,枯墨禪師被稱爲是穆家三百年傳承的第一人,無論是技法還是悟性都是最高的。
而穆家的“亂真術”在他的手裡,也真的到了以假亂真的精粹程度。
穆呈也是枯墨禪師,他雖然只做了四年的穆家掌家,但是“聖手穆”的稱號在他身才是當之無愧的。
柳雅看見穆青羽都一副緊張恭敬的樣子,原本想要再損他幾句的念頭也放棄了。
辦正事的時候,柳雅誰都認真。她那股子調皮勁兒也是被滄千澈生生的給慣出來的。
滄千澈抿了抿脣,也擺出了一臉正色,道:“枯墨禪師這些年一直都在潛心修行,但是穆家在他心裡還是一塊撫不平的傷疤。他說已經把亂真術的精髓參研透徹了,還說你本來也是資質極高,但缺少一些必要的點播。他執意讓你去把乾坤井和任意橋毀掉,也是想要通過這兩處地方給你更深刻的指點。”
穆青羽聽了,沉默了半晌。他知道穆家選他作爲嫡傳人,也是因爲他自幼表現出來的超高悟性。
如果當年不是因爲……他可能是繼穆呈掌家之後的另一位才。
只是可惜,天資再高,也經不住那麼一點點的瑕疵。他是因爲有了一點點的不完美,以至於對於穆家的亂真術都難以精熟。
想到這裡,穆青羽不自覺的又伸手到袖子裡,把他一直不肯離手的摺扇拿出來,在手裡把玩着。
柳雅看了心生厭惡,忍不住道:“青羽公子,現在是冬天,你熱少穿點。總拿着一把扇子,故作風雅嗎?”
“雅兒,你錯了。”滄千澈這次卻沒有幫着柳雅說話,而是看向了穆青羽,說道:“青羽公子是真的有苦衷的,對吧?”
穆青羽一愣,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摺扇,又看了看滄千澈,眼神裡有震驚也有無奈。繼而,他點了點頭,微微的嘆了口氣。
柳雅稍微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她和滄千澈極爲默契。她看滄千澈給自己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柳雅也沒有再吭聲。
穆青羽又怔了好一會兒,才把手裡的摺扇放下,輕輕的說了一聲:“失禮了。能先說說叔叔讓你教我的東西嗎?”
滄千澈點點頭,道:“其實,真正的精髓是亂真術被枯墨禪師加以改進了。所以我要給你說的,是一套完全沒有人實踐過,但出自枯墨禪師苦心研究的亂真術。枯墨禪師讓我問問你,敢不敢學習,願不願學習。若是你敢學、也願意去嘗試,那讓我告訴你。”
穆青羽略一猶豫,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他帶着苦笑,道:“你學過亂真術,你也應該知道亂真術的難題在哪裡。當年叔叔遲遲不肯將亂真術傳給我,今天總算是肯傳授了,算是讓你代爲傳授,我也是求之不得的。”
只是說完,他又看了看柳雅,慢聲道:“只是,柳姑娘並非是我穆家的人啊。”
滄千澈道:“我曾經答應過枯墨禪師,不會將穆家的亂真術傳授給任何人。但是我要給你說的這一種,是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用不了的一種。”
穆青羽再次點了點頭,竟然還禮貌的回頭對柳雅說了一句:“抱歉,是我多心了。”
柳雅對於別人的恭敬態度,從來不會擺什麼架子,更不會因爲之前的小事耿耿於懷。因而也是微微一笑,兩人這纔算是暫時和解了。
滄千澈把那張圖朝穆青羽推過來,道:“你先看着這張圖,我結合亂真術給你講解。另外還有一套手勢,是枯墨禪師讓我一定要教給你的。你要看仔細。”
說完,滄千澈開始擺弄起他那雙修長好看的大手。
滄千澈皮膚是很白皙的,自帶靜透的光亮,這一點從他的手也能顯示出來。加他人很瘦,手關節更顯修長,因而這一舞動起來顯得非常的富有美感。
柳雅對於機關術是個外行,只是看着滄千澈的這雙靈活美膩的手,已經微微出神了。
而穆青羽是內行,他先是認真的看着,繼而臉顯出不可思議的驚訝。再然後,他也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的跟着學習起來。
這一套動作簡單的看起來好像是一套手指操,繁複而且高難度。
滄千澈做起來有時候也是費勁兒的,所以他還要對穆青羽另加指點。
第二遍再做的時候,滄千澈又結合着口訣說了一遍。
最後一遍,他則是把繁複而好看的亂真術和那張圖的機關結合起來講解,一處一處都認真的加以說明。
等到滄千澈把手放下來,柳雅的眼神都要癡迷了。
而穆青羽則是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柳雅也有些納悶。按理說,穆青羽的手確實沒有滄千澈的手好看,或者說他腦子笨學不會?
可是也沒有必要看這麼久吧?而且還看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