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古家這樣的宰相之家,女兒的笈進禮可是不容小視的。
首先是要請當朝有名的才子來寫詞,好像是典禮致辭一樣。然後還要請一位誥命夫人爲笈進的小姐梳頭、插簪。而請來主持的人也是需要仔細挑選的,不但要有身份,更重要的還是德行。
而笈進的小姐更是半點馬虎不得,提前學習大典當天的全部禮儀、流程,還要專門做笈進時候穿的衣服。
雖然笈進當天只需要穿一件白衣,但這件白衣的講究可多了去了。不能透也不能飄,又要端莊穩重、又要清逸靈秀,總之是要把少女的純美襯托出來,又不能表現出半點的輕浮。
柳雅雖然聽說過“笈進”,可是她完全沒有想到古家還給她準備了這樣專門的儀式。
柳雅低頭算了算,直接說道:“爺爺,我以前在屏山村的時候,糊塗過好一陣子,直到十一歲的時候才清醒過來。不過我記得笈進應該是在十五歲吧?可如今我都已經過了十五,馬十六了。”
古夫人接過話來道:“雅兒說的對,笈進禮是應該十五歲的時候辦。不過也不是絕對的只能在這一年辦。如有的女孩到了十五歲,恰逢家另有變故,如喪孝在身,可以向後推延。又如預計請的執賓出了變故,未能在笈進禮之日到場,那也是可以推遲的。另外還有其他許多原因,笈進的日期都可以更改,不過最主要的是,女孩若是不行笈進之禮,大婚成親這件事顯得不能名正言順了。所以,你若是將要嫁入皇家,這個儀式可是少不了的。”
經古夫人一解釋,柳雅纔算是明白了。若是她想要和滄千澈大婚,得先經過笈進禮。
早知道這麼麻煩,她當年回屏山村的時候辦一個笈進禮好了,也省得現在又在折騰。
不過見古夫人很熱絡的樣子,柳雅壓下了心的想法,點點頭道:“既然這樣的話,那要勞煩伯母爲我操持了。我只是個鄉下姑娘,真的不懂這其的道理。”
古夫人笑着點點頭,道:“這個好說,雪綺笈進的事情是我操辦的,雅兒你回來了,這件事我自當盡力。目前只是要研究請那一位來寫祝詞,哪一位做梳頭的婆婆,再請哪一位大人來做主持的執賓。”
古宰相聽了,微微一笑,道:“這件事倒是不需要太過費心,我昨日和爹商量過了。這祝詞嘛,由爹爹親自來寫,我爲雅兒當典禮的執賓。至於這梳頭的婆婆,敏之你可願意做?”
“我?”古夫人聽了是一怔,繼而笑着問柳雅道:“雅兒,我是朝廷的一品誥命夫人,你覺得由我來爲你梳頭、插簪,可以嗎?”
柳雅一笑,道:“我真的完全不懂,全聽爺爺和二伯伯的吩咐。伯母若是願意爲我梳頭,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萬分的感謝,哪裡還有挑揀的道理。”
“哈哈,這丫頭倒是也真會說話。”古老爺子笑了兩聲,道:“其實也是因爲時間緊迫,所以要儘快辦這件事。若是還有時間,我去和太后商量,請太后親自爲你梳頭了。”
柳雅連連說道:“不敢當。更不敢勞煩太后懿駕。”
古老爺子道:“太后也是我嫡親的妹妹,她又是古家的人,自然是可以做你的梳頭婆婆的。只是如今年關將至,宮裡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也不能再勞動她分身了。想想,還是敏之吧。”
柳雅明白,不管是古老爺子,還是古宰相,又或是古夫人,之所以這麼說都是爲了表現對柳雅的重視。
試想,柳雅留在古家的日子不會太久要嫁入太子府,那以後是正牌的太子妃了。
這無疑又是古家的一張王牌,以後不管是在官場還是在皇家,那古家都是屹立不倒的存在了。
所以現在給予柳雅足夠的重視,將來柳雅纔會念及古家的情分。雖然這件事細想起來也不過是一樁交易,但骨血至親之間,也沒有那麼許多的計較了。
說定了柳雅笈進禮的事情,再是入古家宗族譜的事情了。這倒是笈進禮容易一些,因爲不需要大張旗鼓地辦,只是古家內部的一件事情,可以和年關祭祖放在一起。
只不過柳雅回來的晚了,距離新年只有三天的時間。
所以當下決定祭祖的事必須在明天一早開始,祭祖之後將柳雅的名字寫入族譜,再讓柳雅跪拜祖先祭祀,這件事情也算是成了。
而笈進禮預計在年二十九那天,也是後天舉行,一切事宜要從今天開始準備,否則只怕要來不及了。
之後除夕當天要進宮面聖,爲柳雅和滄千澈交換名帖和生辰八字。
這一切都做好之後,在大年初一的當天,開年的第一道聖旨是宣佈太子大婚、立柳雅爲太子妃。
等到柳雅知道了這幾天的全部流程,不由得呆了呆,恍然間好像自己什麼都沒有聽懂似的。還在心裡不由得問了一句:我這麼要嫁人了?
古雨綃一直沒說話,其實是這樣的場面輪不到她開口,而且古尚卿和古雪綺都不曾插言,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話。
但是此時見柳雅眼神呆滯,神情木訥,忍不住“撲哧”一聲掩口輕笑,然後指着柳雅道:“二姐,你在屏山村的時候是這樣發呆的嗎?”
柳雅聽到古雨綃笑她,這纔回過神來,也跟着一笑,道:“那時候現在呆的還要厲害呢,只不過我自己都不知道而已。等到我好了,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古雨綃話匣子一打開,忍不住又問道:“可我還聽說,你原本是什麼都不會的,可是真的好了時候,不僅能夠讀書識字,還特別會打架?”
“你聽誰說的呀,沒有的事。”柳雅當然知道,古雨綃一定是聽小樹兒說過自己的事情。
可她總不能現在承認下來吧。只怕是現在承認了,古雨綃又要追問個不停,萬一古家的人也跟着好,柳雅可不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