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古夫人對柳雅確實寵愛又貼心。硬是讓明娟把柳雅送回屋裡,還叮囑她最好多歇歇,不用提前出來太勞累。
柳雅被送回屋裡,一邊好外面會是多大的場面?一邊又覺得是不是古夫人小題大作了,自己可不是怕累的主兒。
明娟見柳雅有些坐不住的樣子,笑着勸道:“小姐還是好好的歇着吧。之前練習的那一套其實只是一小半而已,也是笈進禮最主要的部分。但是從頭到尾都是要小姐參與的,還要認真的去做,所以還是很累的。”
無奈,也找不出別的事情好做,柳雅只好悶在屋裡等着。
又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外面漸漸的熱鬧起來了。
明娟到外面去看了一眼,回來服侍柳雅換了笈進禮時候應該穿的那件白裙。
明娟又對柳雅道:“客人已經來了。不過都是一些相熟的貴客,如遠親或是朝和古夫人要好的夫人、小姐們,還有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小姐妹。”
柳雅知道,這也是交際的一種。那些朝廷大臣們的家眷也都是相互走動的,各家的小姐們也有的在一起玩兒的特別好,是俗話所說的“手帕交”。
不過,也不排除一些是爲了逢場作戲,所以才互相吹捧、只爲了應酬的。
柳雅可以說是剛剛來到京城,根本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外面的人她也一個都不認識,也不必現在出去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之前跟在古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纔來請柳雅到前面去。
柳雅答應着,知道是終於輪到自己場了,竟然還稍稍緊張了一下。
明娟看出柳雅一瞬間的慌亂,笑着到梳妝檯前拿起牛角梳又給柳雅把一頭秀髮梳理一遍,使的髮絲更垂更順。
然後才扶着柳雅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剛纔還怪,爲何小姐半點都不緊張?不過現在這樣,纔是和普通的女孩子沒有什麼區別。”
柳雅聽了不由得怪,問道:“這個還要緊張起來纔算是正常?”
“那是自然啊。”明娟和柳雅說話,也是爲了緩解她的緊張,道:“女孩子一生只有這麼一次啊。而且不笈進不算是真正的長大了,所以意義非常呢。我見過雪綺小姐笈進的時候,聽說天不亮起來了,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要做什麼。倒是小姐你,安安穩穩的在屋裡坐了快一個時辰了,居然要出去了才微微的慌了一下。”
柳雅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明娟是在安慰她,還是在故意損她。
而且柳雅也有些好笑,她什麼時候也會緊張了?似乎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和一次殺了很多很多人的時候,都沒有緊張過呢。
本來有明娟陪着,一切都是順順當當的,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可是沒有想到,當柳雅和明娟來到前面正廳的時候,一個啞啞的嗓音遠遠的傳來:“我見過古家的妹妹了,長得可好看呢。一會兒你們見了知道了。”
這聲音……是馮叔盛!
柳雅的眉頭皺了皺,不知道這個日子他來做什麼?而且聽馮叔盛說話的意思,明明是在說自己吧。
明娟也聽到了馮叔盛的聲音,轉頭看了看柳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但是想了想,明娟還是勸道:“小姐別急,這是個大日子,想必馮家三少爺不會怎麼樣的。”
柳雅微微搖頭,道:“我不是怕他怎麼樣,他也未必有那個膽子。我是怕他貧,那張嘴真是……該縫的。”
柳雅說着,腳步卻不能停。間也遇到幾個有意來說話、搭訕的,不過都是些女子。年紀或大、或小,一介紹都是古家相熟的人。
而且柳雅留意看了一下明娟的手勢,她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直都是大拇指在輕輕的動,應該是需要友好對待的。
等到走過這些人,另一羣人顯露出來,而這些人當以年輕的男子居多,爲首的是馮叔盛。
柳雅再次皺眉,趁着現在周圍沒人,低聲問明娟:“不是說男女有別嗎?爲何我的笈進禮會來這麼多的年輕男子?”
明娟聽了一怔,繼而也是壓低了聲音,道:“看來小姐是不清楚這其的道道,也怪我沒有跟小姐說明白。這笈進禮在京城要辦的如此熱鬧,也正是爲了讓這些朝大臣或是達官顯貴家裡的公子、小姐們多些見面的機會啊。”
“相親?”柳雅頓時明白了,這是古時候的相親模式啊。
聽柳雅說的這麼直白,明娟笑了,微微點了點頭,證明柳雅說對了。
柳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好在她是名花有主了。否則在她笈進之後,也會是待價而沽的那個吧?
而且以後別人的笈進禮,她也得到場,跟着那些個紈絝子弟們見面,在被某些人挑挑揀揀的。
想到這裡,柳雅不由得把視線放開,想要找尋一下古尚卿,或是古雪綺、古雨綃的身影。估計他們三個在這一的場合之下,也不會好過的吧。
然而,柳雅翹首四望卻並沒有發現古尚卿他們的身影,反而是被正在人堆裡話癆的馮叔盛給看見了。
馮叔盛朝衆人點點頭,擠出人羣朝柳雅走了過來。
此時是白天,冬日的陽光斜斜的照在他身,尤其是他臉帶着一貫的笑容,整齊的白牙在陽光下都是閃閃發光的。
可柳雅看見馮叔盛走過來,眉毛擰在了一起。因爲此時人多,她不想讓古家人成爲談資,所以可能沒法對付這個傢伙。
“妹妹,馮家三哥來給你恭喜了。”馮叔盛說着,還微微欠身,做出禮貌的樣子來。
柳雅根本不想搭理他,因而只是“嗯”了一聲,準備繞過去。
馮叔盛卻不肯放過,橫移了半步,擋着柳雅的路,笑着道:“妹妹慢走,你猜猜我給你送什麼賀禮來了?”
“謝謝,我不用什麼賀禮,你請自便吧。”柳雅完全是咬着牙說的,恨不得一巴掌按在馮叔盛臉,把他給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