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眨了眨眼睛,心臟猛地跳了幾下。 因爲她可以確定,在睡着之前都沒有這張字條的。她竟然睡得這麼沉嗎?居然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柳雅的眼睛四下掃了一圈,見屋裡沒有什麼異狀,這才側身用手肘撐起身子,抓過紙條看了一眼。
這一看,柳雅的眉頭皺了皺。因爲這字條只有兩個字:兩天。
而且雖然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柳雅卻認出這應該是滄千澈的筆記。
這麼說,滄千澈在昨天晚,自己睡着之後來過?還留下了這張字條給自己?
可是,前一晚留下的字條是“一天”,昨天晚留下個字條寫着“兩天”。那是不是今天晚他還會來,給自己寫個“三天”?
他,沒病吧?大半夜趁着自己睡着了跑到這兒來,爲了留下兩個字?
雖然不解,但柳雅還是下意識的把這張字條也隨手放在了抽屜裡,和昨天的字條擱在一起。等有時間的時候再問問滄千澈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吧。
柳雅照例還是自己起身洗漱。今天也沒有什麼儀式了,所以也不用弄沐浴更衣的那一套過場。
不過進宮還是需要特別打扮一下的,衣服當然也要穿的莊重好看一點。這都是昨天回屋的路,明娟給她說的。
難得的,柳雅沒覺得明娟囉嗦,她也聽的很認真。
柳雅剛剛把臉洗淨,正站在衣櫃前選衣裳,聽見了腳步聲傳來,應該是明娟帶着人來了。
果不其然,敲門聲響起,明娟在門外問了一聲:“小姐,起身了嗎?”
“進來吧。”柳雅一邊叫明娟進來,一邊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紫紅色的小襖,又選了一條大紅色的百褶裙,和一條紅色的寬邊腰帶。
明娟進來,見柳雅正拿着紅色的裙子和小襖套在一起划着,應該是看看搭配效果。
明娟伸手接了過來,由她量着拿給柳雅看,一邊問道:“小姐,今天想要梳個什麼髮式?我也會梳頭,妝我不太擅長,不過明翠其實也做得不錯。”
柳雅點點頭,先是選定了這套衣服,然後坐在梳妝檯前,道:“從今以後的髮式是不是不能太隨意了?那你看着梳好了,不過別太複雜了。”
明娟道:“笈進之後的髮式當然要綰的更精緻些。不過這和成親之後的盤發又是不同,所以只要前半部綰起行了,較簡單。”
一邊說着,一邊綰了個碧螺髻,還在沒有插簪之前問柳雅:“小姐,這樣行不行?簡單好看,一根簪子點綴一下,再綁兩條絲帶行了。”
柳雅點點頭,沒有反對。其實只要簡單,不拽的頭皮疼,她是滿意的。
明娟又叫明翠過來給柳雅化妝。明翠也是有心的姑娘,前兩天明珞給柳雅化妝的時候,她都看在眼裡,知道柳雅喜歡淡妝。
因而也不用柳雅特意交代,給柳雅畫的清雅秀麗,純美客人。
柳雅照照鏡子,也覺得挺滿意的,對明娟微微一笑,以示鼓勵。
梳頭化妝之後,明娟把柳雅又打量了一遍,想要看看還有哪裡沒有裝扮好的。
結果發現此時的柳雅美是極美的,可髮式簡單,也一根髮簪裝飾髮型;妝容也如此淡雅,未免顯得太過素淨了吧?
明娟怕這樣不夠隆重,對柳雅道:“小姐,畢竟是要進宮見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還是隆重點好。要是你不喜歡插步搖,那戴一對好看的耳墜兒吧。要是沒有幾樣首飾,真的顯不出氣派來。”
柳雅想了想,自己雖然還不用和宮裡的鶯鶯燕燕們美,可是太過簡單樸素了倒是顯得古家寒酸了。
尤其她是後到古家的女兒,也剛剛認祖歸宗,若是太簡單寒酸了,好像古家人虧待了她似的。
想到這裡,柳雅道:“那選一對耳墜兒,再把昨兒皇后送來的芙蓉鐲戴吧。今天去了也算是向皇后表示個敬意。”
其實昨天送到柳雅屋裡的禮物,可不只是皇太后和皇后送來的那些。之前典禮之後收到的那些個禮物,大部分也都是金銀首飾、瑪瑙珠串之類的。
柳雅看了幾件,有的太過於誇張、華貴,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也沒有多大的興趣,直接還是原樣收在櫃子裡了。倒是看過了皇后送的那對芙蓉鐲,還是挺喜歡的。
明娟去把芙蓉鐲取來的功夫,柳雅已經在首飾盒子裡找出了一對紅剛玉的耳墜兒戴了。
這對耳墜的樣式稍顯誇張,不過卻也和柳雅的紅裙子相呼應,可謂是畫龍點睛、相得益彰。
明娟把裝着芙蓉鐲的首飾盒打開,裡面的一對手鐲是潤澤的嫩粉色,水頭極好,彷彿是滾落在芙蓉花的水滴一般。
柳雅想了想,將一對芙蓉鐲都戴在了左手,而不是左右手各戴一隻。
這樣一來,芙蓉鐲輕輕碰撞,都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讓人的視線不由得會看到柳雅那纖細、瑩白的皓腕之,給人一種別樣的純美之感。
明娟不由得驚豔道:“小姐,你看看這鏡的美人,簡直是天的仙子下凡啊。這算是到了宮裡,也是足夠搶眼的一個了。”
柳雅笑着又順了順頭髮,道:“你不用奉承我了,天下的美女何其多,而且好多都進了宮。我能夠算是百花叢的一片綠葉差不多了。”
見明娟還想要說什麼,柳雅擺擺手,道:“走吧,別耽誤了時辰。我可是沒有睡懶覺,不要因爲你的幾句話,讓伯母久等了。”
明娟立刻噤聲,取來了那件白色的狐裘給她披在身,又繫好了釦子,這才扶着柳雅出門了。
柳雅看看扶着自己胳膊的明娟,又看看走在另一邊的明蕊和明翠,外加一個也是畢恭畢敬的喜墜兒,忽然覺得自己這排場竟然也擺起來了。
而且怪的是,她之前看着別人前呼後擁的覺得很怪。可是如今落到她自己頭,似乎也沒覺得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