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明白滄千澈的意思,他是怕古雪綺一旦知道十七不再是影衛的身份,還能夠作爲古家軍的副將,心裡的念頭多了起來。
若是任由她這樣癡癡地下去,對古雪綺、甚至是整個古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柳雅嘆了口氣,道:“我也是實在忍不住才走了這一步。看到雪綺一臉的愁然,又想想十七可能一輩子只能做你的影子,我替他們兩個悲哀。”
當然,這種悲哀是分開來算的,並不是因爲柳雅真的期盼古雪綺和十七之間有什麼。
至於今後兩人的發展,那隻能說是順其自然了。算兩人是真的日久生情,古家能否容得下十七,也還不好說。
只是沒有想到,柳雅和滄千澈剛剛回到太子府不久,晚飯還沒準備好的時候,總管來稟告,說是影衛閣的閣主前來求見。
柳雅看了看滄千澈,抿嘴一笑,道:“想不到皇還真是說話算數。”
算時間,應該是柳雅他們剛剛離開御書房,皇已經傳了口諭下去。所以影衛閣的閣主才能夠來的這麼快。
雖然影衛閣的閣主本身的官階不大,但是卻只聽命於皇一人。因而滄千澈也不敢小視,命管家請了閣主到正廳說話。
柳雅自然也要跟着,兩人來到正廳,看到一個麻灰色長袍的男子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一見這位閣主,柳雅的心是“鏘鏘”的亂跳了兩下,藏在骨子裡的那種警覺一下子冒了出來。
怎麼說呢,這位閣主長得很一般,實在是太一般了。不管是身高還是身形,又或是他的長相,都是掉在人堆裡找不着的主兒。
可是這位閣主的一雙眼睛卻明亮如炬,周身有一種淡淡的血煞之氣。
這種煞氣普通人是感覺不到的,但是柳雅憑着多年的殺手本能,一下子能感覺出來。
柳雅知道,這個人是真正的暗藏殺機,絕對是高手的高手。
不過想想也對,能夠一手培養出十七那樣的一批好手,身兼整個皇族重要人物的安危,他自己要是沒有點真本事,根本撐不起門面、也鎮不住這個場子。
而這位閣主卻是老老實實的樣子,並沒有多看柳雅或是滄千澈一眼,只是一見兩人進來,恭恭敬敬的施禮。
滄千澈從來不是自大的人,他自然也能夠看出這位閣主藏匿的鋒芒。
但是因爲這鋒芒並沒有威脅到他和柳雅,因而滄千澈也是立刻讓閣主免禮,還讓他坐下來說話。
管家馬命人了茶點,然後又帶人退了出去。
正廳只剩下滄千澈他們三個之後,那位閣主朝暗打了一個手勢。
也是一晃眼的功夫,十七從暗處走了出來,顯然他之前是隱身在那邊的,但是沒有逃過這位閣主的眼睛。
繼而,又有兩個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速度也是非常的快,可見輕功卓絕。
後進來的兩個人也是來到十七的身旁,三個人同時單膝跪了下來。
柳雅這纔看清,後進來的這兩個人,有一個是一名女子。只是她低着頭還看不清模樣和年紀。
那閣主先開口了,道:“十七,想必你也能夠知道本閣叫你出來的意思了。自此時開始,你脫離了影衛閣,但你的主子還是太子殿下,懂了嗎?”
“是。”十七聲音平靜無波,根本聽不出他心的意思。
說完,閣主從腰間拿出一塊牌子,朝十七扔了過去,道:“你倒是有了大造化。你是自影衛閣創立以來,除了歷任閣主以外,第一個活着離開影衛閣的影子。但是要記住,算你已不是影子了,卻還要帶着你對主子的忠心活着。”
“是。”十七再次大聲回答着,同時伸手接住了閣主扔給他的那塊牌子。但是這次,隱約的能夠聽出他情緒稍微有些不穩。
柳雅微微鬆了一口氣,真的替十七高興。
可是她又想起之前十七臉的那一條疤,忍不住又朝那位閣主多看了兩眼。
也正是這一眼看過去,閣主好像覺察到了什麼,也擡眼朝柳雅看過來。
他精光爍爍的目光在柳雅面一掃,說道:“太子妃,在下得到皇命,特爲您挑選了一名影衛。她叫四十,是影衛閣最近三年裡最出色的影衛之一。”
說罷,閣主朝那跪在地的女子一指。
那女子這時候纔開口道:“四十,誓死忠於主子。”
說罷,四十從自己頸間摸出一塊牌子,用力一扯把絲繩拽斷,然後將那牌子朝閣主扔了過去。
閣主伸手將牌子接住,掖在腰間。
收了四十的牌子,閣主又指着另一個影衛,說道:“太子殿下,他是二十五,從今以後是殿下您的影子了。”
這個叫二十五的影衛也是扯斷了頸間墜着的牌子,拋給了閣主。
柳雅明白了,影衛閣的影子不論男女都是以數字爲代號的,沒有自己的名字。而男子的代號是單數,女子的應該是雙數。
至於那牌子,似乎每一個有了主人的影子都把頸間的牌子交出去了。
而十七得到自由,閣主給他的牌子應該是最開始他交出去的那一塊。
收了兩塊牌子,閣主站了起來,再次對着滄千澈和柳雅行禮,然後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這兩個影衛已經交給主人了,在下去回覆皇命了。至於該如何與主子相處,還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費心教導。”
滄千澈也站起身來,算是回禮,然後叫來管家把閣主送了出去。
柳雅則是在此時候,一直在打量着還跪在地的兩個人。
尤其是那個叫“四十”的女影衛,她一直沒有擡頭。柳雅有些好,道:“四十,你擡起頭來。”
“是。”四十答應一聲,把頭慢慢的擡了起來。但她始終收斂着自己的目光,沒有和柳雅對視。這也算是對主子的一種尊重。
柳雅這纔看清,四十的年齡大約在二十歲下,長得也是很普通的一張臉,並不是多麼樣貌出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