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看柳雅抿嘴笑,又接着猜測道:“你那男人應該是真的有本事,年紀輕輕的了狀元,做了大官。所以既不老、也不醜,還是個俊小夥兒。”
柳雅聽完小英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她能看得出來,小英是真的關心她,而不是爲了奚落她才亂猜的。
柳雅說道:“是啊,沒錯。他真的不老也不醜,還特別的俊。不過他也不是考了狀元,而是家世好。”
滄千澈生在帝王家,那是真正一等一的家世了。這話柳雅也沒撒謊。
小英聽柳雅這麼說,眼的那抹猶豫和擔心不見了。她知道柳雅嫁個有才、有貌、家世又好的男人,也是放心了。
柳雅又道:“其實我們是從小認識的,他還陪我來過安濟城。只是那時候我們沒有聲張,所以見過他的人也沒有什麼印象吧。”
小英笑了,在柳雅的手捏了一下,道:“你啊,也不早說,讓我早早見識一下多好。”
柳雅又問:“家裡的老人怎麼樣了?用不用我過去給他們瞧瞧,再開幾貼藥方調理一下?”
小英道:“不用,老人都沒在這邊。去年年底的時候,馬六哥又買了幾畝地,蓋了個莊稼院,把我婆婆和馬三叔都安置過去了。這是他們的心願,說是老了老了,喜歡安靜的田園日子。我們也沒辦法,馬六哥還找了兩個長工和一個婆子在那邊伺候着。”
柳雅道:“你們有孝心足夠了,老人的心願怎樣怎樣吧。也不是要整天都守在他們身邊,算是盡孝。全憑着個人的心思,心裡有的纔是孝道,不是硬要做給別人看的。”
小英點點頭,道:“馬六哥也是這樣說的,我才同意把二老送走了。不過我們也是常常過去看看,凡是需要的東西都置辦全了。還在安和堂請了一個大夫,定期過去給他們看看。”
對待老人能夠做成這樣,也確實是用心了。想想以前馬六還是混混的時候,馬家三叔躺在牀快要死了。
後來這日子也真是天壤之別,老人也都享了福,這樣挺好。
正說着話,那個給柳雅開門的婦人又進來了,對小英說道:“夫人,老爺回來了。”
小英連忙起身,朝柳雅點點頭迎了出去。
柳雅也跟着站了起來,不過她卻是站在原地沒有出去。
接着,馬六抱着孩子進來了,一邊在孩子的臉親着,一邊和小英說話。然後看到柳雅愣住了。
小英笑道:“驚訝吧。我故意沒告訴你雅兒來了。”
看得出來,馬六的臉確實滿是驚訝。但也可能是因爲柳雅身份不同了,有些不知所措。
柳雅笑着道:“怎麼,馬六哥不認識我了嗎?我可是一回來到你們家來了。我自己家都還沒回呢。”
馬六這纔回過神來,一邊將孩子交給了那個婦人,還叫她帶着孩子下去,一邊推着小英,道:“怎麼主子來了這好半天,也沒見你給泡杯茶?快去吧。”
小英這才恍然,看看空空的桌子,道:“是啊,只顧着說話,忘了給雅兒倒杯水喝了。”說罷,趕緊的又走了。
柳雅本來想說“不用麻煩”。可是想想到了家裡也不能一杯水都不喝,反而顯得見外了,也沒吭聲。
卻不料小英剛出門,馬六搶步前來給柳雅下跪。
柳雅連忙過來攙扶,道:“馬六哥,你這是跟我見外呢,還是有心擠兌我?又或者說,你把這虛禮搬出來,算是對我的恭敬了?”
“不是不是。”馬六也有些尷尬了,他是一時間沒有適應柳雅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事實。
如果之前有人告訴馬六一聲,或許還能給他個心理準備的機會。現在突然一見,也有些慌神了。
這要是換作從前的馬六,他自然不會顧忌這麼多。但是如今馬六照看的生意越來越大,和官面要見的人也越來越多。
馬六不再是原本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混混,反而明白了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因而纔會對柳雅這樣處於權力頂端的人,生出了敬畏之心。
柳雅示意馬六坐下來,說道:“馬六哥,你也別這麼客套了。別讓小英心裡也有隔閡,我和她說話還是挺投緣的。”
馬六點點頭,可是卻明顯的如坐鍼氈。
柳雅無奈的笑了笑,道:“要是馬六哥你總是這麼緊張,那我今天不說別的話了。反正你們這一家子我也見着了,知道你們都好我也放心了。明天你帶着帳本到我的茉莉園來吧,咱們公事公辦,你不會這麼拘謹了。”
柳雅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心裡並不想馬六那樣做。
算他們是下級的關係,柳雅是主子,而馬六他們是僱員,可是也這樣誠惶誠恐的相處要舒服多了。
馬六也是聰明人,只是稍微平靜了一會兒,明白了柳雅的意思。他也在心裡暗自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面前的柳雅還是原本那個處事果決、眼光深遠的雅兒。
至於什麼太子妃的身份,她是,但也不是。只要還如以前那樣誠心的相處,忠心的跟隨,柳雅是不會變的。
想到這裡,馬六趕緊擺擺手,道:“是我馬六見識太少,一時間亂了方寸。還請主子留下來,我把東子之前傳話的事情好好的跟您說一說。”
柳雅嘆了口氣,道:“那好吧,先說說公事。”如此看來,他們的交情真的要放在一旁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面對柳雅這樣一飛沖天的身份,而泰然處之。還能保持初心的,除非是小英那樣還被矇在鼓裡。
但是一說到公事,馬六活躍起來。他對車馬行的運作十分熟悉,對於經商的心得也很多。
所以再次坐下說了一會兒,馬六和柳雅直接的那份尷尬也漸漸消除了。
期間小英來送了一次茶水和點心,但是現在生意場的事情小英都沒有參與,也根本插不話,索性下去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