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影拉住了穆青羽的手,前了一步,又摘下了自己的眼罩。 看着七娘的墳丘,低聲道:“七娘保佑,讓我們能夠在一起吧。他叫穆青羽。”
柳雅和紫若都是一怔,轉頭看向了穆青羽和秋影。才發現秋影的眼角有一顆淚珠,那是她許久不曾動過的真情,和一絲期待的淚水。
穆青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秋影的手握的更緊,像是在對七娘保證着什麼。
靜立了片刻之後,秋影微微一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像是吐出了胸的鬱結。然後又準備把眼罩帶回去。
但穆青羽卻伸手將她攔了下來,然後再秋影震驚的眼神裡,接過她手裡的眼罩,很仔細、很輕柔的幫她戴了回去。
穆青羽這纔開口道:“秋影,在我眼裡,你一點都不醜,反而有一種別樣的美。我剛剛也對七娘保證過了,我會認真的對待你,餘生、來生,都想要和你在一起。”
“傻瓜。”秋影擡起頭來看着穆青羽,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
柳雅走過來,拍拍秋影的肩膀,道:“你這小心機還不少呢。原來一直看你故意發脾氣,原來是想要等到這一天,只對七娘一個人說出你的心意啊。”
秋影羞澀的笑了笑,又看向了七娘的墳,然後點了點頭,道:“我在紅袖坊的日子其實並不多,但是蒙七娘照顧的不少。我和家人也再沒有了聯絡,我想了好久,最後決定還是要把心裡話說給七娘聽,讓她保佑我。”
柳雅在秋影的腦門戳了一下,繼而又輕輕的劃過她臉的幾條疤痕,輕聲問道:“那現在呢,要不要我幫你恢復?”
“嗯……再過些日子吧。”秋影雖然點頭同意了,可是把日期又向後推延了一下。
柳雅道:“那好,你什麼時候決定了日期告訴我。不過我可也要告訴你,你現在的傷情來看,大概還要做兩次小手術磨皮,再藥恢復,大概要歷時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如果你說明天嫁人,我可是沒有辦法讓你立刻變美的。”
秋影聽了紅了紅臉,道:“知道了。並沒有那麼快的。”
穆青羽站在一旁,沒有故意去聽柳雅和秋影小聲道說話,只是聽到什麼“明天嫁人”“決定了日期”“沒有那麼快”,於是自動的腦補了一下內容。
繼而,穆青羽立刻急着湊了來,對柳雅道:“柳姑娘,其實秋影很在乎你們幾個姐妹的意見。如果你們都同意的話,我真的想要儘快把秋影娶進門,而不是她說的沒有那麼快。”
“閉嘴。”秋影瞪了穆青羽一眼,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和成親沒有關係。”
秋影的小脾氣一發,果然奏效了。穆青羽立刻閉緊嘴巴,多一句話都不再多說了。
柳雅和紫若、明姑娘她們都笑了起來,笑穆青羽真是家教嚴格。
滄千澈在此時也前兩步,向七娘的墳頭微微拱手,道:“七娘您好,我是雅兒的夫君,會疼她、寵她、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很遺憾成親之前都沒有正式拜訪過您。不過想必您也早見過我了,我來過這裡的。所以,謝謝您的保佑,請繼續保佑雅兒一切安好、一聲安康喜樂。”
說完,又朝墳丘拱了拱手,然後才退了下去。
柳雅看向七娘的墳,淺淺的一笑,沒有說什麼。她要說的話七娘一定都知道,她的幸福七娘也能看得到。
紫若和明姑娘對視了一眼,苦笑着搖搖頭,道:“我們……我們等到有了各自的良人,再來向七娘說一聲吧。現在我們一切都好,託七娘的福,我們也會幸福的。”
簡單而真切的小小悼念,一束小野花也勝過了煙熏火燎的祭拜。
和七娘說過了心裡話,衆人才靜靜地轉身離開。雖然不知道下一次再重聚會是什麼時候,但總覺得她們的心理都多了一份寄託。
有的人是要抓緊眼前的幸福,有的人是在努力的去尋找幸福。總之,幸福已經在她們的身邊了。
回到鎮是正午時分,太陽暖暖的照在人身,顯出了夏季到來的熱情。
柳雅問紫若道:“這裡是你的地盤,找一間最好的酒樓,紫若姐姐要做東哦。”
紫若笑着答應了,又問柳雅和明姑娘:“那你們要不要多住幾天再走?反正我這裡也不是特別忙。”
明姑娘搖頭道:“紅袖坊那邊不行,我今天再住一晚,明天一早要回去了。”
柳雅則是更急,看了看秋影和穆青羽,對紫若道:“我們只吃過午飯要走了。正好先把秋影的事情安頓好,我要回京城去了。紫若姐姐、明姐姐,對不起,我多留一個晚也不能了。”
紫若拉住柳雅的袖子,道:“你呀,那麼多的大事等着你去做呢。你要多留一陣子我都不答應。“
說罷,紫若率先帶路,領着衆人去了一間最大、最好的酒樓。
其實最大最好也不過如此,唯一一點讓柳雅驚訝的是,這間酒樓的櫃檯方懸掛着一塊精緻的小木牌。
而木牌刻着一個“雅”字,顯得古色古香的,又透着幾分的神秘。
柳雅愣了一下,轉頭看着紫若,道:“這裡難道也是……”
紫若點點頭,道:“這間酒樓是馬六年初才盤下來的,原本生意還不錯。只是酒樓老闆年紀大了,實在無暇照顧生意,家裡又人丁凋零無人接手,因而決定只拿乾股養老,把酒樓盤了出來。”
柳雅點點頭,沒有多加盤問。她對於馬六生意的擴張是絕對贊同的。
只是現在很多生意出乎她的意料,做的很大、很強,運作的也非常好。看來馬六真的是一塊寶玉,被她給撿着了。
酒樓現在的掌櫃的認識紫若,但是並不認識柳雅。柳雅也無心擺出大東家的勢頭,低調的跟在紫若身後。
還有兩名夥計,應該是認識秋影的。給秋影暗自打了手勢,表明他們是暗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