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被柳雅扶了起來,十公主卻哭的更傷心了。但是聽她還是如之前一般,很是壓抑和控制,倒是沒有如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柳雅覺得這個十公主很是懂事,而且還這麼小懂得隱忍,並不尋常。道:“十公主放心,我會盡力救治九公主。只是……你們要對我說真話。”
十公主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
可是蓮姑卻在旁邊拉了她一下,然後對柳雅道:“太子妃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九公主的病還有什麼不對嗎?”
柳雅看了蓮姑一眼,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先把手腕紅繩裡藏着的金針取出來,給九公主用針,封住了她的心脈和頭部的幾處要穴。
明娟這段時間跟在柳雅身邊,也見常見柳雅給人鍼灸。因而知道,柳雅用到金針的時候,都是情況較危急的時候。
明娟不由得也是一陣心疼,覺得九公主和十公主也是一對可憐的孩子。
等柳雅把金針留在穴道里,然後才舒了一口氣,轉頭對蓮姑道:“你也聽御醫說了,九公主是毒,而不是有病。這麼小的孩子,又貴爲公主,如何能夠接觸到如此霸道的毒?這本身不尋常吧。”
蓮姑聽了眉心跳了跳,退後兩步有些爲難的道:“可是,我真的沒有發現九公主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今兒一天也沒有做過什麼危險的事情,怎麼……毒了呢。而且,十公主和九公主在一起,她卻一點事兒都沒有,這本身也很怪啊。”
柳雅也看看十公主,然後問蓮姑道:“那平時都是誰在照顧兩位小公主?除了你之外,沒有一、兩個近身的丫鬟嗎?”
蓮姑搖搖頭,道:“兩位公主還小,平時都是待在皇后娘娘那邊的,也有教習專門的教導着,只有晚纔回來休息。若是出去花園裡玩兒,看是哪個宮女、內侍輪值,由誰陪同去了。本來今天也有四名宮女守着的,但是九公主病情一直也不見好轉,所以那四個宮女被皇后娘娘叫去問話了,由我親自在這兒伺候兩位小公主。”
身爲公主,卻連個專門在身邊伺候的宮女都沒有。是說這兩位小公主太受皇后重視了呢,還是說皇后根本沒往心裡去?柳雅估計,應該是後一種情況吧。
而且沒有近身伺候的宮女、內侍,這兩個小公主算是長大了,也培養不出和她們同心的人來。可見這皇后是有心要把兩位小公主都攥在手心裡了。
蓮姑見柳雅不說話,趕緊追問道:“太子妃,九公主到底是了什麼毒?究竟還能解嗎?”
柳雅仍舊是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開始認真的給九公主穴道的金針慢慢捻動。
一直到行鍼完畢,柳雅才擡起頭來,看着蓮姑真的很焦急的眼神,說道:“蓮姑,我看你很擔心九公主,是吧?”
蓮姑道:“當然。兩位小公主來到這少英宮之後,我來看護的時間最多。哪位小公主生病了,都是我在一旁細心守護着。這些事情宮女和太監走做不來,他們也做不了主。”
柳雅點點頭,道:“當初麻姑姑對喜墜兒也是挺不錯的。似乎你們這些宮裡的老嬤嬤,對小孩子都是很好的。是因爲你們也有兒女嗎?”
蓮姑聽了一愣,不知道柳雅不說病情卻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了。因而也不好回答,是仍舊急切的看着柳雅。
柳雅道:“只有做了母親的人,才能夠領會到孩子生病的痛苦和擔心吧?而沒有生養過孩子的,好我,我難以理解小孩子生病的焦急。”
說完,柳雅挑着眉毛,眼睛朝四處看了看。
蓮姑腦子一轉,頓時抽了一口氣。她明白柳雅的意思了,柳雅應該是在暗示,皇后娘娘其實對這兩位小公主並不真正關心吧。因爲皇后娘娘是沒有生養過孩子的人。
可是這些話又怎麼能夠明說呢?
蓮姑又看看牀臉色灰青的九公主,嘆了口氣,道:“我懇請太子妃一定要救救可憐的九公主。此時並沒有別人,所以太子妃有話儘管問,阿蓮知無不言。”
柳雅聽了,這纔有些滿意。
而且她也沒有像剛纔那樣,憋了一會兒纔開口說話。而是立刻說道:“九公主的是蠱毒。而且是兩種極爲厲害的蠱毒混合在了一起。我能夠順利解開一種,另外一種……要看她的造化了。所以我要知道,那另外一種蠱從何而來,又怎麼會對九公主下毒。”
蓮姑聽了一臉的驚訝,搖頭道:“這,這怎麼可能。我們並沒有見過什麼蠱蟲啊。而且十公主特別害怕蟲蟻之類的,九公主愛惜妹妹,當然不會弄這些個東西。”
柳雅沒有理會蓮姑的質疑,只是繼續問道:“蓮姑,那你知不知道,九公主今天有沒有去過皇的寢宮?”
“去過的。”蓮姑想了想,道:“午九公主和十公主照例跟着皇后娘娘去給皇請安。只是皇后娘娘進去問安的時候,兩位小公主仍舊是在大殿等候。再之後,兩位公主和皇后娘娘回來了,再沒有其他了。”
柳雅聽完,又轉向十公主,問道:“十公主,你們回來之後呢?九公主有沒有又獨自一人回去過?”
“沒有,姐姐一直和我在一起。”十公主一邊搖頭,一邊想着,回答道:“只是吃過午飯,姐姐說要出恭,由一個叫彩蝶的宮女陪着走了。去了好一會兒沒回來,我去睡午覺了。等我醒來,姐姐已經暈倒了。”
柳雅嘆了一口氣,道:“看來,只能先試着把九公主喚醒,讓她自己說說緣由了。只是怕,那個用蠱的人有心滅口,所以不會讓她醒來說話的。”
“不會吧。”蓮姑驚嚇的要命,說道:“九公主還只是個孩子,從來不會得罪什麼人的,又怎麼可能會被人滅口。”
柳雅冷笑一聲,道:“蓮姑,那個叫彩蝶的宮女現在哪裡?是不是被皇后叫去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