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可以說是提出了一個安全又有效的實際辦法。滄千澈和漠都表示接受,但爲了保險起見,滄千澈還是把漠拉到了前面。
漠猶豫了一下,立刻單手抓緊了繩子。他明白現在也不是磨磨唧唧的時候。
滄千澈則是在漠的身後,雙手抓住繩子猛地吸了一口氣,兩人同時沉下水去。
水底的衝擊力果然小了很多,只不過水流太大,水夾雜着許多小樹枝、小石子一類的東西,打得人臉生疼,也根本不能睜開眼睛。
但是好在有一條牽引繩,漠抓着繩子往前走,還可以給後面的滄千澈擋住一部分水流。這樣倒是顯得誰也沒有吃虧。
間換氣兩次,漠和滄千澈到達了柳雅和阿寧所在的洞口。
柳雅讓阿寧照顧繩子她倒掛下去朝着漠伸出了雙手。
漠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手也伸了過去。和柳雅的手拉在一起的時候,漠的眼淚再次在眼眶裡打轉。
漠被柳雅拉去了,滄千澈幾乎不用柳雅助力,他拉住繩子猛地在水裡縱身躍起,把住了洞口,再往一翻身,也爬了去。
四個人重新聚在一起,共同經歷過了一番生死之後,也都不約而同的吸了一口氣。
“雅兒,你的傷還需要重新包紮。”滄千澈只來得及鬆一口氣,立刻注意到柳雅擺着怪姿勢的腳。
經過水流的衝擊,跟腱斷裂的更爲嚴重,而且傷口已經發白,根本沒有血流出來了。
柳雅也轉頭向自己的左腳看去,這時候才發現這隻腳竟然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
柳雅的心默默地發寒,但她還是努力微笑了一下,搖頭道:“這裡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向一點,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滄千澈看看四人勉強能夠棲身的地方,還有那洞口下仍在不斷翻滾的水流,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漠則是說道:“向前爬一段之後有一個平臺,那裡可以容身。”顯然,他和阿寧之前是暫時在這裡休息的。
只是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洞的高度不夠,所有人都不能直起身子,只能一個挨着一個的往前爬。
滄千澈算是傷最輕的,只有皮外傷和挫傷。最嚴重的是左小腿,有一條被鋒利的石頭割開的傷口。本來結痂了,但是被水泡過之後又開始流血。但血量不多,過一會也可以自行止血。
漠也勉強算是還可以堅持,他的右臂斷了兩截,但身其他地方沒有嚴重的傷口。當然,擦傷和撞擊的血腫是免不了的。
但是阿寧肋骨斷了幾乎不能用力,剛剛搓繩子和救人的過程已經讓她開始大口的喘氣。所以讓她爬過去估計有些費力。
而柳雅,目前看起來是最重的一個。雖然她剛纔還有力氣喊,還能夠運轉大腦出主意,讓滄千澈和漠都平安的過來,甚至還能對漠伸出雙手。
可實際,除了外傷還有嚴重的氣血不足。之前被銀翅蜂的注入了過多的補劑之後處於亢奮狀態不得不放血來緩解,現在已經快要到了強弩之末,雖然她臉還帶着笑,可是眼神已經不自覺地黯淡下來。
習武的人都明白,柳雅現在等於是在透支自己剩餘的生命力。她什麼時候會倒下,什麼時候會突然再也醒不過來,誰也不知道。但是這種可能性隨時存在。
柳雅其實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狀態。她是醫者,她之前也悄悄的給自己診脈,得知現在自身的情況糟糕透了。
可是如果不咬牙堅持下去,那眼前的三個人都會失去希望吧?畢竟,他們是爲了她才跳下來的。
“走吧。阿寧第一個,我在她後面,然後是澈,最後是漠。”柳雅安排完畢,伸手推了推阿寧,然後道:“你帶路過去,不用太使勁兒的爬,我都怕我會跟不你。”
這明顯在示弱的一句話,被柳雅說的好像是開玩笑一樣。可是任誰聽了都會心裡一酸。
阿寧默不作聲的轉身過去,朝可以休息的平臺先爬過去。
不過看得出來,阿寧傷得確實不清,動作不僅是慢,還極不協調。
柳雅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她的意志力似乎阿寧還要好,這種時候疼痛已經不能干擾她了。反而是身體虛弱下去讓她很沒有辦法。
終於爬到了那個平臺,平臺不大,也是一間小屋子的大小,四個人可以坐去,但這裡已經是到頭了,往前已經沒有了路。
較舒服的是這裡可以站起來了。坐在平臺還可以依靠着後面的石壁。
柳雅到了這裡已經不能再繼續堅持了,是被滄千澈扶平臺的。
阿寧稍微用力支撐身體會疼的直喘氣,不過她還是咬牙跳了去,然後背靠着石壁坐下不說話了。
漠也自己跳了去,不過他猶豫了一下之後,沒有坐下休息,也沒有處理手臂的傷。而是從身也摸出一個大號的火摺子,吹亮了走到了柳雅的身邊,舉着火摺子道:“太子妃,你現在處理一下傷口吧。”
滄千澈則是趕緊去翻柳雅腰間的兜囊,道:“雅兒,需要什麼我拿給你。”
柳雅看了一眼跟腱處皮肉翻卷的傷口,暗自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摸了摸滄千澈的臉頰,說道:“你幫我去看看阿寧吧,還有漠,他們兩個的骨折傷你應該可以處理。我這邊……現在沒辦法的。”
“什麼叫沒辦法?”滄千澈表示不解。柳雅的傷明明這麼嚴重了,現在不立即處理會更危險。
柳雅咬了咬牙,極爲認真的說道:“澈,你再仔細的看看,這裡的情況也不好。外面的水和前兩次不同,一直也沒有退下去的跡象,所以我很擔心水勢會加大。而這裡是完全封閉的,如果水再漲的話,可能會漫過頂棚,我們這裡也可能進水。算是水不淹過來,那麼一旦外面水道的空間被堵住,空氣不能流通的話,我們會被活活悶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