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知道古雨綃的心思,也明白小樹兒選擇了誰,因而這種不必要的見面還是避免的好。br>
可是沒想到喜墜兒答應一聲剛跑到門口,又退了回來。
然後見古雨綃一臉笑意的奔到門前,道:“二姐,我來看你了。”
柳雅也帶着笑,朝喜墜兒悄悄地擺手,示意她趁着這邊不注意的時候再去。
喜墜兒也難得是個機靈的丫鬟,點點頭,暫時退在了一旁。然後開始趁着古雨綃不注意,慢慢往門外挪。
柳雅拉着古雨綃,問道:“不是說伯母和雪綺也來了嗎?怎麼你一個到這兒了?你跑得可是有多快。”
古雨綃道:“孃親和大姐去看明翠了。她畢竟也是在古府長大的丫鬟,說是沒有一點情分也不可能。而且,孃親還把明珞也帶來了。孃親知道你讓明娟和明蕊照顧着明翠,可你自己身邊卻沒個使喚丫頭也說不過去啊。當初明珞惹二姐不高興了,給她降爲二等丫鬟,讓她回來專門伺候明翠。”
古夫人想的還真是周到。而且明珞和明翠怎麼說都是一起長大的,應該能夠把明翠照顧好。
不過,古夫人和古雪綺去看明翠,八成能遇着小樹兒了。
可是如果柳雅現在去那邊,古雨綃也肯定會跟着,這樣還是要碰面的。
權衡了一下,柳雅決定暫時不動。
古夫人有分寸,見着小樹兒也不過是問幾句話。肯定不會把古雨綃往小樹兒那邊推。
倒是柳雅,要是讓古雨綃過去和小樹兒見了面,反而不好說道了。
因而,柳雅琢磨着以拖爲主,讓古雨綃在自己這邊怎麼都好辦。等古夫人過來了,這事算是遮掩過去了。
或者是小樹兒機靈,找個理由趕緊從那邊離開,千萬要把古雨綃避開啊。
只是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
柳雅正在暗自搓手,想着一定要把古雨綃留下,門外傳來了小樹兒的聲音:“二姐,我來你這邊……”
一下子,古雨綃愣住了,小樹兒一腳邁到門檻見着屋裡的人,也愣住了。
小樹兒也知道古雨綃對自己的心思。所以他離開古家之後,在京城裡都是低調行事,幾乎不讓古家人發覺。
剛纔小樹兒出來取東西,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古夫人帶着古雪綺進了明翠他們那屋。他沒進去,跑到柳雅這邊來了。
可是小樹兒也沒想到古雨綃沒跟着古夫人,竟然會在柳雅這屋啊。
早知道是這樣,他還不如直接去找穆青羽呢。現在小樹兒悔的差點捶自己的腦瓜子。
古雨綃卻是滿心歡喜,一下子蹦過去,來到小樹兒面前“嘻嘻”的笑。明媚的小臉有欣喜也有嬌羞,問道:“小樹兒,好久不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小樹兒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對柳雅道:“二姐,青羽公子找我有事。我來跟你說一聲,不要讓人隨便打擾我們。”
說完,小樹兒朝古雨綃施禮,轉身要走。
古雨綃卻不放他走,跳過去攔在他面前,道:“我來了,你也忙嗎?那麼久不回來,回來了也不找我玩兒?”
“古小姐,我已經不是古家的書童了,再去古府於理不合。”小樹兒說完,鞠個躬又要走。
古雨綃也不是傻子,看出小樹兒是要躲着她了,乾脆一把拉住小樹兒的袖子,道:“不行。你不做爺爺的書童了,可以做我的書童啊。反正你不能離開古家,之前你走了,也沒跟我說呢。”
“那我現在跟三小姐說一聲,我不在古家做事了,請三小姐保重。”說着,小樹兒把自己的袖子往回扯。
古雨綃偏偏不放手,改爲兩隻手拉着,急道:“不行。你不做書童還能做什麼?你不是棄武從了嗎?你也沒參加今年的春試啊。”
“是。沒參加春試,我要回家種田去。”小樹兒說完,也不和古雨綃拉扯了,由着她抓住自己的袖子吧。
這樣還勉強好看點。不然少男少女拉衣扯袖的實在不雅。
古雨綃卻以爲小樹兒願意給她拉着了,居然雙手攥着他的胳膊搖晃起來,還嬌聲道:“不要回家種田啊,京城多好玩兒。你在這裡陪我讀書、陪我玩兒唄。”
“三小姐……”小樹兒擡頭看看柳雅,一臉求救的表情。
柳雅也覺得這樣不是回事,趕緊走進幾步,把古雨綃的手抓住了,愣是從小樹兒的胳膊扯下來,還緊緊的握住了。
古雨綃被柳雅握着手,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臉也是一紅。轉頭看着小樹兒,道:“反正我不准你回家種地。你要是真的回去了,我也跟着你回。”
“雨綃。”柳雅扳過古雨綃的肩膀,讓她看着自己,道:“別瞎說。你是古家的千金小姐,怎麼能去種地?”
“二姐,你原本不是農家女嗎?”古雨綃瞪着眼睛,一臉的不解和詫異。
柳雅一邊朝小樹兒使眼色,讓他快走,一邊對古雨綃嚴肅的道:“人往高處走。雨綃,我現在可不是農家女了。我也不是看不起農女,只是你不能丟下古家的責任,只過自在的日子吧?你不是馬要笈進禮了嗎?怎麼還不定性。”
古雨綃的笈進禮原本是夏天,可是禮司說是夏天沒有挑出很好的日子,挪到了秋天。
聽了柳雅的話,古雨綃低下頭,半晌不語。
柳雅以爲她聽懂了,正好再說幾句好聽的。忽然感覺手背一涼,低頭看去,見是古雨綃的眼淚滴落在了她的手背。
柳雅一愣,連忙問道:“雨綃,怎麼哭了?二姐哪句話說重了?還是你心裡有委屈,跟二姐說說。”
“二姐,你當我真的是沒心沒肺的傻子嗎?”古雨綃擡起頭來,已經哭的梨花帶雨漫漫淚痕。
古雨綃哭着道:“我笈進了,皇太后要安排指婚了。我,我不想嫁給那些世家公子、王孫貴胄。他們一個個都是沒心沒肺的人,只會在意古家的地位,不會好好愛惜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