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話……”柳雅蹙眉盯着面前的高塔,斬釘截鐵的道:“木質結構的塔可以放火燒燬。!”
“什麼?”滄千澈怔了一下,有種不寒而慄、汗毛倒豎的感覺。
“你看這塔完全是新搭建的,爲了加快時間所以沒有用石頭或是黃泥,而是用了巨大的原木和榫卯結構。”柳雅仰頭看着眼前的高塔,道:“可能原本這個季風塔林並沒有這麼複雜,但是增加了幾座巨型木塔作爲陣眼之後,陣型有了更多的變化,所以纔會困住我們的人。”
柳雅工於心計卻不擅權謀,她雖然聰明睿智卻也喜歡簡單粗暴的手段。如果能夠直接解決絕不浪費腦細胞。
所以現在柳雅看來,如果說陣眼是整個陣法的核心,那麼何必要費力的繞過去呢,直接弄倒了這座塔,一切都解決。
滄千澈深吸了一口,驚訝半晌之後才道:“雅兒,不得不說,你的建議很有道理。”
自古陣法的玄妙可謂是千變萬化,牽一髮而動全局。所有破陣的人都是想着如何避開死門、走出生門,繞過陣眼才能破陣。
而按照柳雅的意思,如果直接把所有的陣眼毀掉,一切皆休。
柳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經的道:“這是陣法,不是機關,應該不會有那種碰一下木塔萬箭齊發的場面吧。所以我們從根本解決問題,那麼完全不存在問題了。”
滄千澈的視線再次落在眼前的高塔,最後點了點頭,道:“我們試着給裡面的人傳信,最好是選擇同一個時間,一起動手破壞陣眼。而且裡面的人要保證能夠避開死門,以免陣眼變化被死門困住。”
於是,柳雅和滄千澈簡單的研究了一下,得到了兩個傳遞消息的辦法。
第一種是御鳥,以滄千澈的本事讓幾隻鳥飛進去送信不是問題。
第二種是等阿寧和漠來了,讓他們其的一個進去直接送信。
兩種辦法各有利弊,最後決定再等一天,看看漠和阿寧能否趕到。如果兩個人在明天日落之前找到這裡,那麼由他們去送信。
送信不能說沒有危險,但是滄千澈多一天時間研究這個季風塔林,可以多瞭解一些玄機和門道,安全係數也能大一些。
打定了主意,柳雅和滄千澈便不再糾結,準備找一個地方休息,養精蓄銳之後再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而裡面的人馬聲也在此時停歇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確實是過了闖陣的時間,裡面的人也放棄了。
休息的地方選擇在季風塔外的樹林裡。雖然這裡不怎麼避風,但也回去待在人家挖了一半的墓穴裡強。算是不信鬼神之說,但心理也總有些難以接受。
接下來的兩、三個時辰裡,每隔一段時間會有闖陣的聲音傳出來,但每次持續時間不長也停下來了。
可見裡面的人爲了出來確實下了不少的功夫,若是再被困幾天估計真得是人困馬乏、強弩之末,會不會有所傷亡也不一定了。
從後半夜夜到日出是一段較難熬的時間。
不過柳雅服了滋補的藥丸之後體力恢復的很快,後半夜也沒有什麼大的消耗,也沒有睡着。
滄千澈盤膝調息了一陣子,精神也恢復了不少。這是修習內力的好處,總是睡覺恢復的還要快。
天亮之後,季風塔林安靜下來,一直到接近晌午的時候也沒有再傳來響動。估計陣法的啓動是在晚,所以裡面的人在白天要抓緊時間休息。
柳雅的野外生存技能還沒有生疏,昨天沒有去找吃的也是因爲她懶了。
而今天一大早,柳雅拉着滄千澈在樹林裡外轉悠起來,尋找一切能吃的,可以補充體力的東西。
這個季節是沒有鳥蛋的,樹木太稀疏也藏不住小獸,所以不要妄想捕獵了。
最後柳雅把目標放在枯草的草根。野地裡許多的草根都是可以吃的,雖然不一定像是蘿蔔那麼爽脆,也不像是馬鈴薯那麼有營養,但有些是帶着甜味的,有些雖然有點澀口但是也很頂飽。
於是,兩個人乾脆是邊挖邊啃,你嚐嚐我找到的,我吃吃你挖出來的。
偶爾哪一棵草根沒有清理乾淨,誰咬了一嘴的泥,都會惹得對方“哈哈”大笑起來。倒是頗有一番苦作樂的味道。
早餐是這樣遊戲度過的,之後滄千澈又開始研究面前的季風塔林。
白天滄千澈和柳雅再次去看了看作爲陣眼的那個高大的“煙囪”木塔。白天看得清楚了,甚至還能夠看到木塔銜接處新的切口和木茬。
柳雅說的沒錯,這個作爲陣眼的木塔真的是新建不久。
隨着時間的推移,滄千澈剛剛研究出一些門道的時候,遠處路傳來了馬蹄聲。
柳雅和滄千澈開始還以爲是阿寧和漠找來了,兩人都準備往樹林外跑。
可是還沒邁動腳步,兩個人又一起停了下來。
因爲他們聽出來,來的只有一匹馬。
如果是阿寧和漠過來,起碼應該有兩匹馬。而實際,他們兩個還分別帶着柳雅和滄千澈馬,所以應該是四匹馬同行的馬蹄聲纔對。
而現在一匹馬孤零零的朝這邊跑,要麼是兩人出了意外,只有一人前來:要麼,來的人根本不是阿寧或是漠。
而不管是哪種情況,都必須要提高警惕來對待。
柳雅和滄千澈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都抽出了兵器,然後以樹林爲掩護,慢慢的朝外迂迴。
樹林外,一匹黑色的馬坐着一個黑衣少年。陽光彷彿照不到那小小少年的身,使得他周圍都是暗色一片,有幾分孤寂、漠然的感覺。
柳雅和滄千澈來到樹林邊緣向外看去,兩人都沒有想到竟然看到的會是……卿墨。
卿墨端坐着,視線看向前方,彷彿是穿過了樹林一直看到了季風塔的深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的低垂下眼瞼,抿了抿漂亮的薄脣,將手裡的馬鞭慢慢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