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猶如是電影的災難大片一般,頭頂是搖搖欲墜的高塔、腳下是顫動不止的地面,還有一個彷彿裝滿了流沙的陷坑,正在試圖吞噬掉下面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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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士兵算是平日訓練有素,可是他們接受的不過是些對敵的戰術和進退的策略,以及如何勇猛的殺敵。
可是面對這樣天災一般的鉅變,人類的力量渺小到塵埃,使得所有人都陷入震驚和內心無盡的慌亂。
柳雅的命令聲幾乎被大地的顫動所掩蓋,但她的聲音裡帶着一種強勢和果決,使得她周圍能夠聽見的人都感覺到一瞬間的安心。
阿寧最先反應過來,她並沒有帶着繩子,但是她看到旁邊一個士兵的背後揹着一捆繩子,而那個士兵已經嚇得哆嗦起來,對柳雅的命令也毫無反應。
阿寧迅速的拔出匕首,跳過去割開他揹着繩子的綁帶,將那捆繩子撈到了自己的手裡。
柳雅也在同時動作起來,同樣是搶過身邊一個士兵的繩子,迅速的跑到最近的一座塔旁邊,用腳使勁兒的踹了兩下,確定這座矮小的石塔目前是穩定且安全的,才把繩子綁在了面。
柳雅和阿寧幾乎是同時綁好了繩子,然後將另一頭拋下了土坡。還好,繩子夠長,可以順到坡下。
“馮叔盛,拉住繩子。”柳雅喊着,同時去找另外的繩子了。
好在這些士兵都是一路行軍過來的,身帶着繩子的人不少。
也在經過短暫的慌亂和震驚之後,一些心理素質很好的士兵已經開始反應過來,並且學着柳雅和阿寧的樣子開始找穩定的地方綁起繩子,把一條又一條的長繩扔下陡坡。
因爲有了繩子的助力,很快有人從下面爬了來。
但是柳雅朝下面再看的時候,心開始發涼。因爲那些小塔埋沒的太快了,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近一半的塔完全看不到了。
而下面的士兵也有些雙腳都陷入了沙土之,手邊沒有繩子更是寸步難行,眼看着要被一起埋沒下去。
柳雅掃了一眼已經爬來的人,卻沒有看到馮叔盛。
她開始在下面亂糟糟的人堆裡不斷的找尋着馮叔盛的影子,可每一條拋下去的繩子周圍都沒有他的身影。
難道說,這麼一轉眼的功夫,那小子已經被沙土拉扯到地面下了?
柳雅焦急的叫着馮叔盛的名字,並且圍着土坡跑了小半圈,想要換個角度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終於,柳雅在另一側不起眼的一個小塔的旁邊看到了馮叔盛這個白癡。
而此時,他正雙手扯着一個雙腿都陷入沙土的士兵,拔蘿蔔一樣的用力往外拔。
馮叔盛的力量一定不小,而被他拉扯住的那個士兵也因爲用力而臉紅脖子粗。可是兩人合力居然沒有移動分毫,甚至還有繼續被沙土掩埋的痕跡。
柳雅知道,土坡下面一定另有古怪,否則不會下陷的這麼快。
而且人力幾乎不能逆轉這樣的情況,馮叔盛想要將那個人拉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反而有可能也被拖下去。
果然,馮叔盛稍微一鬆勁兒,那個士兵又向下陷了一截,沙土已經埋過了大腿,快要到腰間了。
“馮叔盛,放手。”柳雅在面大聲的喊着。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不離不棄也已經不可能救得了那個人了。馮叔盛如果不放手,真的是兩個人一起完結的命運。
那個士兵也在此時猛力的掙扎了一下,不過不是想要把自己拔出來,而是去推馮叔盛了。
可馮叔盛卻誰也沒有理會,甩開那個士兵推拒他的手,往後挪了一步,站在那士兵身後,雙手穿過他的腋下,繼續往拔。
這個姿勢更容易用力,而那個士兵算是拒絕也使不出力氣了。
如此看來,馮叔盛是鐵了心想要把那個人救出來不可的。
柳雅咬了咬牙,她明白馮叔盛的心情,可是這種時候難道要看着他去死嗎?
“主子,你看。”阿寧指着馮叔盛的腳下,提醒着柳雅。
柳雅低頭看去,見馮叔盛腳下也出現了小股流沙一樣的陷坑,如果馮叔盛繼續這樣用力的話,很快也會被陷入其。
柳雅立即叫着:“阿寧,快,再來一根繩子。”
阿寧會意,轉身去找繩子了。可是去了一會兒,阿寧又搖着頭跑了回來。
現在所有的繩子都已經用了,十多條繩子垂下去,每一條都有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人在向爬着。
如果要再拉過來一條繩子,那得甩掉下面正在向爬的人。
一樣的生命,如何取捨?
而且算是柳雅強行要搶過一根繩子,那其他人會不會同意?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繃着一條神經,稍微的碰觸會讓狀態加劇,恐懼昇華。
可能所有人都會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來針對那個對情況造成影響的人。
也是說,如果柳雅去動任何一條繩子,那麼其他人可能會羣起而攻之。
此時絕對不會有人還在意她是什麼身份,甚至都不會有人顧及她還是個女人。
沒有繩子,馮叔盛也不肯放棄那個人,甚至稍微耽擱了這麼一會兒,馮叔盛的雙腳也開始下陷。
此時,要麼連馮叔盛也一起放棄,要麼……下去幫幫他。
“阿寧,我們下去。”柳雅咬了咬牙,做了她自己都覺得是瘋狂的決定。
“主子,我去好了。”阿寧一把按住柳雅,要往下跳。
柳雅沒吭聲,跟着阿寧一起跳了下來。
“主子!”阿寧側目,看了一眼緊跟在她身後下來的柳雅,驚慌道:“你應該在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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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雅堅定的說道:“你一個人未必能夠拉得動。多一個人總是會多贏取一點時間。既然那個傻子不想放棄,我們成全他。”
其實,柳雅心裡還有另外的一個想法,只是她現在並不能明說。
柳雅是想,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取捨的時候,她會讓阿寧打暈馮叔盛,無論如何先將他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