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的範圍很廣,此時也是最適宜天山的季節。!但那終年不化的峰頂積雪,此時是擺在所有人面前的一道天壑。
柳雅從那兩本雜記已經初步瞭解了天山的險,那看似美麗如畫的景色暗藏的是不爲人知的艱難險途。
遺憾的是在雜記並沒有記載關於天山智叟的事情,也沒有提到關於天山智叟住在哪裡。
柳雅當初聽師父竹心叟倒是說過一些,不過竹心叟從未想過讓柳雅天山,也沒有多加解釋。
如今只有柳雅自己摸索出一條路來,才能保證這次天山之行的順利。
更大的問題是,珂珂璐讓他們帶卿墨來這裡究竟是爲了什麼?找天機冊還是另有所圖?
柳雅道:“澈,我們在這附近找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五天的時間我們可以嘗試爬兩次天山了。”
滄千澈舉目四望,又擡頭看看那巍峨的高山,心隱約竟然有了幾分的怯意。
他從來是不懼任何事情的,縱使年少時蠱毒纏身,也不曾退縮半分,每次都是咬牙堅持過來了。
可是如今那種發自心底的怯在眼前的大山和封頂的白雪映照之下,反而愈發的冒出頭來。不知爲何,他竟然想要遠離。
柳雅見滄千澈許久沒有說話,走過來牽住他的手,問道:“澈,你有什麼意見?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裡,什麼事都好好的商量吧。你不要再由着我使性子了。”
這一路走來,柳雅都是手握權柄的人,不管是啓程還是歇腳都憑她一人安排。
不是滄千澈偷懶,而是滄千澈願意讓她隨心所欲。她想走走,想停停,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進行的。
如今眼看着要去爬天山,前路未知,柳雅知道自己使性子指使一切終究是不合適的。大家都意見都發表出來,才能夠把事情看得更透徹。
滄千澈笑了笑,回握住柳雅的手,搖頭道:“媳婦能幹,我樂得清閒。倒是媳婦這一路受苦又操心的,讓我心疼。我剛纔發愣,是因爲第一次見着如此雄偉的山脈,心不免激盪,竟然還有了幾分的膽怯。”
“你會膽怯?你有不是沒有爬過山峰。”柳雅想了一下,道:“當初去見聖手穆呈,那鶴頭山的險可這天山更甚。”
“險是險,只是艱險不可懼,但未知的變數使人心紛亂。”滄千澈嘆了一口氣,擁了擁柳雅的肩膀,問道:“雅兒,最近連番趕路,我怕你身體吃不消。不如趁着早來幾日,好好休息吧,不要先去爬山了。”
柳雅也因爲滄千澈的話望望眼前的山,說道:“若是我們能夠找到羅氏兄弟好了,哪怕有他們做個接應,我們也可以少走些冤枉路。”
滄千澈搖頭道:“既然找不到,不要抱太大的期待。與其等待別人幫忙領路,不如信自己。”
說完,滄千澈回頭朝那六名隨行的兵士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找合適的地方紮營。
這裡可沒有客棧能夠歇腳住宿了,只有自己紮營休息,還要自己準備吃喝。
柳雅當下便決定在附近找尋可以長期紮營的地方,並且不懼路途去多找些結實的樹枝來加固帳篷。並且讓那六個人,在他們天山的時候在下面待命。
那六人果然是很好的助力,一路事事提前幫柳雅等人安排,算是野外宿營也都能夠安排妥當,儘量讓他們舒舒服服的休息。
如今天山腳下一片開闊,要找到紮營的地方倒是不難。
不過這次要長住,他們便決定扎三頂帳篷,呈“品”字形排列,間的一塊區域可以便於大家在一起議事。
紮營的事情那六個人足以,柳雅便和滄千澈帶着阿寧和漠去四周轉轉。
一來是天山的範圍很大,他們雖然是和珂珂璐有了約定,但是並沒有具體商定某一個確切的位置見面。未免到時候對方來人也碰不,空耽誤時間,所以要留下一些記號,便於對方來到之後找到他們。
二來也是在周圍探索一下,看看有沒有可利用資源,或是可能被對方利用的危險位置。
他們和珂珂璐是是合作關係,卻也是敵對的雙方。縱使不得已要合作,許多的問題總是要考慮,真是不得不防。
溜達了一個時辰,卻還沒有走過天山腳下一小片的範圍。
柳雅和滄千澈都不由得再次感嘆,天山不僅險,也確實大的驚人。
此時天色漸漸晚了,風吹着山脈發出獸般的嘶吼,細小的沙石被戾風吹起劃過臉龐,猶如針刺、刀削。
柳雅將面巾蒙,拉着滄千澈往回走。
他們都知道天山的夜晚之白天更爲詭異,晝夜溫差極大,風也是凜冽的能將人都直接吹走,所以要儘快回到營地才行。
遠遠的看見三頂毛氈大帳篷已經紮好,卻還在風沙吹動之下微微晃動,讓人看了不由得驚歎自然之力如此巨大。
來到近前纔看到,帳篷下的土層被挖開了兩尺有餘,帳篷是嵌在地下的,還有粗大的木釺加固,應該不用擔心睡下之後會連人帶帳篷一起被風吹走了。
而且“品”字形排列的帳篷可以把風最大限度的分流,門口也都是朝裡對開的,帳篷裡面也不會灌進風沙。
見柳雅他們回來,領頭的那個姓王的兵長迎來道:“少主,營地已經搭好,央也已經埋下鍋竈。您檢查一下若是可行,我們便要開火做飯了。”
柳雅點點頭,跟着他每頂帳篷都看了一遍。最前面的那頂帳篷裡面堆放着他們帶來的雜物,重量是足夠壓住這間帳篷了。
王兵長還道:“最前面這頂帳篷是當作臨時休息之用,我們六個人分爲三組,每兩個時辰輪換一次,在這裡給大家守夜,少主安心好。後面的兩頂帳篷正好每頂睡四人,不過要少主這邊的四位擠一擠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柳雅他們四個住在一間帳篷反而方便照顧,也更爲安全,當然不會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