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說要給墨玉再好好的檢查,滄千澈卻顯得有些擔心,他看看柳雅頸間的傷口,怕她耗費心力。 !
柳雅朝滄千澈手裡裝酒的罐子掃了掃,道:“人家族裡的好酒都送給我了,我怎麼說也要再給人家瞧瞧纔是。放心吧,我有分寸。”
柳雅不是那種捨己爲人的人,她當然是另有自己的目的。她想要查清楚,那冰裂縫下的蠱蟲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有什麼作用。
只有真正弄清楚了,柳雅才能夠對自己掌心裡的那枚蟲卵做出判斷。
滄千澈定定地看了柳雅一眼,信了她的話。回手把酒罐子交給了漠,扶着柳雅進了阿蒙達他們的帳篷。
兩邊都是牛皮的帳篷,大小也差不多。但是阿蒙達這邊帳篷顯得更爲粗曠一些,是少數民族特有的風格。
帳篷裡也是極爲簡約,地鋪着粗羊毛毯子,隨意的放着幾個行李包。還有幾隻粗陋的銅碗放在一塊油布,看起來那塊油布是代替了餐桌。
墨玉已經被扶着在裡面躺下了,她不遠處還是卿墨的位置。但卿墨此時盤膝坐着,正藉着燭光看着柳雅給他的那副眼鏡。
柳雅看到卿墨,想到他冒險到冰裂縫下面去找自己的事情。
想想自己也該謝謝他的,徑直走過去蹲下身來,道:“卿墨,謝謝你救了我。回頭姐姐再琢磨些更有趣的玩意,送給你。”
說着,柳雅還指了指卿墨手裡的那副眼鏡,示意是這樣的有趣玩意。
卿墨一向清冷而不見情緒的眼神微微閃了閃,看着柳雅那誠懇溫和的笑意,竟然彆扭的把頭扭向了一邊。
柳雅覺得這小子是個傲嬌貨,不好意思纔不理睬自己的。
可是她將要站起來的時候,卿墨又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了柳雅的右手。
柳雅一怔,隨即手攥緊了,把掌心裡的那個小小傷口緊緊蓋住。
然後柳雅的眼神也閃了閃,朝卿墨微微的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表現出來。
卿墨表情一緊,眼神又朝着在柳雅身後的滄千澈瞄去。大概是詫異柳雅爲什麼要隱瞞?
可卿墨本來是啞巴,也不能多話,這事又和他沒什麼關心,也默默低下了頭。
柳雅見卿墨似乎是答應了自己不說出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起身朝墨玉走去了。
墨玉已經閉了眼睛,但是聽她呼吸的頻率應該並沒有睡覺,只是累極了什麼都不想做,躺着的時候都要閉眼養精神。
柳雅盤膝坐下來,拉過了墨玉的手腕診脈。
一聽之下,果然如柳雅猜想的那樣,墨玉那原本沒有多少的內力也快要耗盡了,心脈波動、氣血流失,真的是精神、體力雙重的打擊。
按照墨玉這樣的情況,如果想要徹底恢復過來起碼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如果讓她勉強繼續爬山的話……只怕不出三天要活活累死了。
阿蒙達見柳雅拉着墨玉的手腕卻一直沒出聲,不由得焦急起來,生怕墨玉有個什麼閃失。
柳雅想了想才道:“墨玉這次摔得不輕,應該好好的修養一段時間。如果她還要繼續跟着我們爬山的話,只怕會有生命危險了。你們還是商議一下,送她下山吧。”
柳雅說完,阿蒙達似乎鬆了一口氣,他用蹩腳生硬的口音問道:“下山,沒事?”
柳雅點點頭,道;“是的,墨玉只要下山修養一陣子,可以痊癒了。”又讚許道:“阿蒙達,你漢語也學得不錯了。”
能夠不用翻譯聽懂了柳雅的話,確實學的夠快。不過以後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應該要小心一點纔是。
此時,墨玉卻睜開了眼睛,搖頭道:“我不能回去,我要爲主子拿到那樣東西。”
“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們如此心?”柳雅隨口問一句,但是也希望現在能夠得到答案。
因爲柳雅很清楚,珂珂璐的目的並不是天機冊。
可墨玉卻又閉嘴了,不再說話,但是表情很堅決,表示她絕對不會先下山。
阿蒙達也有些猶豫,墨玉是主子親自派來的,要是這樣送回去了,他們還有必要繼續跟隨嗎?
柳雅想了想,轉頭看了看卿墨,道:“要不這樣吧,你們和卿墨商量一下。如果說墨玉不能去了,卿墨願意跟着我們也行,我們繼續。如果卿墨執意也要回去,那麼……我們會繼續走。”
柳雅的意思很明顯,到現在這個地步可以分道揚鑣了。
當然,他們也可以按照之前的約定帶着卿墨繼續走。如果卿墨自己都不願意,那麼大家一拍兩散,合同到此結束,柳雅也不算食言。
墨玉的表情一僵,或許想到了是因爲自己的原因才走到了這一步,臉色變得更不好看了。
柳雅抿嘴一笑,深諳人心的她也想到,如果這樣回去墨玉今後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珂珂璐算是再如何縱容屬下,也是有個限度的。又或者,縱容的目的本來是爲了讓別人更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賣命。
如果墨玉連根本的事情都做不好,那麼珂珂璐未必還會對她一路縱容下去。
柳雅在此時適當的又拋出了誘惑的條件,她從容淡定的道:“或者,你可以告訴我要拿到什麼東西?我們如果得到了天機冊,其他的東西可以送給你們主子。”
墨玉頓了頓,臉現出幾分掙扎猶豫的神情。
她要聽從主子的話,可是她不想把命丟掉。她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以及後面可能越來越艱險的環境。
在墨玉猶豫着動了動嘴脣的時候,卿墨站起身走了過來。
卿墨來到柳雅的身邊蹲下,指了指柳雅,然後定定地看着她。
柳雅明白了,卿墨的意思是:他要跟着自己繼續走。不管墨玉是否能夠堅持,不管別人要怎麼決定,卿墨是決定了要和柳雅一起繼續走下去的。
柳雅蹙了蹙眉,此時倒是覺得卿墨這個小子有點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