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忍着疼,一手提着藥材一手扶着梯子,一隻腳還不怎麼敢使力氣,所以下來的很是艱難。
直到最後一節梯子走完,柳雅已經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柳雅將手裡的藥放下,趕緊坐在一旁把靴子脫下來。這才發現腳踝的傷勢復發了,而且她預計的還要嚴重。
爬雪山強度太大,加雙腳一直處於低溫環境下,所以復發是在情理的事情。用手摸一摸,好在筋健沒事。
敷了藥,柳雅又給腳踝周圍的穴道都鍼灸一遍,以求藥力儘快發揮作用,並且能夠止疼。再把腳踝用布條裹緊,這才重新穿好了鞋子。
柳雅在地走兩步試試,除了因爲綁緊的腳踝不太靈便之外,倒是不那麼疼了。
柳雅這纔開始給卿墨煎藥,這藥倒是不用熬太久,只要把這幾味藥煮成藥湯,讓卿墨連湯帶藥一起吃下去行了。跟藥膳的用法一樣,是味道稍微差一點,但是效果絕對的好。
剛剛把藥湯熬好,羅恩來了。此時他的臉色已經不那麼紅了,估計是剛纔偷偷去運功調息了一會兒。
看來羅恩還是很在意銀翅蜂的補劑效果的,不想白白浪費,正試圖把所有的藥效都收歸己用。
柳雅不由得暗笑:若是真的讓你撿着個大便宜還了得?
銀翅蜂和柳雅的神蠱王在一起養了許久,沾了不少的毒性。等到羅恩把銀翅蜂的補劑完全吸收了,他也毒入骨髓,仙藥難救了。
當然,柳雅纔不會好心的把這些事情告訴羅恩。他貪心要去吸收補劑的作用去吧,柳雅樂得看他早死。
羅恩看着柳雅手裡端着的藥湯,倒是好那一碗黑色的湯汁裡怎麼還夾雜着藥材?
羅恩問道:“小師妹,這藥看起來有些怪。”
柳雅斜眼看他,不屑解釋又不得不解釋道:“那我師父當年給天山智叟前輩延壽的時候,你有沒有見過?”
“見過兩次。”羅恩說完,恍然道:“我想起來了,當初智叟也是把藥渣和着藥汁一起吃下去的。”
“那不是藥渣。”柳雅翻了個白眼,道:“這些藥都是可以入食材的,吃進去之後會經過他的身體慢慢吸收。這等於是把卿墨的身體當初一個藥罐子,把放了藥引的藥給他喂進去,讓他自己的身體慢慢把藥熬好,這樣吸收的也更好了。但這方便不是所有人都適用,老幼皆宜,但青壯年不宜。”
柳雅說完,努了努嘴,道:“是不是照直走能回去?這左右的門都是一個樣,怎麼分辨?”
“也有細微不同,但是除了我們兄弟之外,也沒有人能夠再分辨清楚了。”羅恩笑了一下,看來是不打算把這些門的細節說清楚,只是又說了一句:“不過這些門後面也不是都安全,如雪豹、雪蟒,或許養在其的一間。”
“哦。”柳雅混不在意的答應着,表示她對亂闖沒興趣。
不過柳雅端着藥碗往回走的時候,果然聞到了一股子飯菜的香味。但是她左右看看,並不能確定是哪一間屋裡傳出來的。
回到卿墨的那間屋子,滄千澈坐在外屋的椅子閉目養神,看起來很隨意。
柳雅仔細聽了一下他的內息,覺得他呼吸順暢了不少,便知道他應該是在暗自調息內力,也沒有打擾。
羅祥則是飛快的迎了出來,見羅恩沒事也一副放心下來的樣子。
柳雅誰都不理會,徑直走進去看卿墨,給卿墨喂藥。
這小子還算是聽話,即使昏迷着,喂進嘴裡的藥汁也都吞了下去。
只是那些煮軟了的藥材不經過咀嚼沒法直接吞嚥,看來是要把卿墨弄醒才行了。
柳雅暗自計算了一下藥汁發揮作用的時間,大約一刻鐘之後,取出一根金針,一下子刺入了卿墨的人。
“啊!”卿墨短促的痛呼一聲,動了動身子,眼睛也睜開了。
柳雅一想起卿墨其實才九歲,卻硬是要裝作少年老成的樣子,一直板着臉還悶不吭聲,覺得很好笑。忍不住逗弄他道:“小子,醒啦?叫聲姐姐來聽聽。”
卿墨開始迷茫了一下,但是眼有了焦距之後,看着柳雅有了一瞬間的親切。隨即卻又立刻扳住了臉,看樣子是不打算說話了。
柳雅抿嘴一笑,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其實是怕羅氏兄弟又弄了個假的卿墨來騙自己。
不過現在看來,這小子倒是個正牌的,而且還是那麼悶,性子也執拗。
柳雅不再逗他,把手裡的藥碗往前送了送,說道:“起來吧,吃藥了。你的身體要慢慢的調養,否則你三年都起不來牀了。”
卿墨的身子僵了僵,眼神越過柳雅的肩膀朝後面的羅氏兄弟看去,然後又默默地搖了搖頭。
看來,卿墨是很清楚自己的命運,他不想被羅氏兄弟左右,所以寧可拿自己的身子來扛。
但是柳雅清楚,卿墨心底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否則他不會在雪豹攻擊他之後,直接叫了一聲“救命”。
柳雅只得站起身來,把手裡的碗重重地往牀邊的小几一頓,說道:“二位羅大哥,我們的隨從被你們留在外面了,澈受傷也沒法帶我出去,卿墨這樣子連下地都困難,這裡的機關、岔路又多的數不清,你們不如趁早歇一歇,不用再這樣寸步不離的守着了。要不然,他不吃藥我也沒有辦法,你們找神仙給他看看?”
羅氏兄弟對視了一眼。羅恩先站出來道:“小師妹哪裡的話,我們不是監視,是想要等你給他吃過了藥,咱們一起去吃頓便飯,算是給你和妹夫接風。”
羅祥也道:“既然小師妹不願意領情,我們兄弟先回去了。等你給這小子吃過了藥,出門右手邊第四間準備了飯菜、好酒,對面那間是二位休息的地方。請便。”
說罷,羅氏兄弟還真的走了。
柳雅聽到了關門聲,這才重新坐下來,把碗端到卿墨面前,勺子往他手裡一塞,道:“乖一點,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