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謝過一聲,接過竹心叟的藥丸吞了下去。然後立即盤膝坐下調息。
而竹心叟已經親自坐在了牀邊,給柳雅一口一口的喂藥。
藥汁很苦澀,是師父特別調配的,效力很足。柳雅喝的一滴都不剩,然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乖徒兒,不要馬睡,最好能起來走走。”竹心叟把藥碗交給了秋影,有心親自扶柳雅起身。
但門口立即想起一個童稚的聲音:“老師父,我們來吧。”
柳雅擡頭一看,原來是卿墨和錦藍兩個。
兩個少年氣色很好,俊俏秀美的臉龐甚至閃着耀眼的象牙色光芒。
尤其是卿墨,原本因爲過分促長而總有些精力不濟,現在看起來走路都穩健多了。
柳雅微感詫異的時候,卿墨和錦藍已經走過來,一左一右的扶起了柳雅。
因爲躺的太久了,柳雅坐起來的時候全身無力,腰都直不起來。
秋影趕緊過來,一邊給柳雅揉着腰和腿,一邊道:“兩個小子每天都來看你,幫你活動四肢,對你這個姐姐真是沒話說。老主子也爲他們瞧了病,給啞的那個治了治,已經有些眉目,好像能聽見一些了。虛長的那個也穩固了一下,最近幾年不會怎麼再長個了,等到身子和年紀完全符合了,再服解藥完全正常了。”
柳雅沒想到師父要治療自己的時候還做了這麼多,眼裡帶着感謝的向竹心叟看去。
竹心叟笑着道:“乖徒兒不用這樣看着爲師,兩個小子的病症特殊,爲師也是第一次見,所以手癢要給他們治治。何況,他們是你堅持帶在身邊的,師父不能讓你的力氣白費。”
柳雅點點頭,看看卿墨和錦藍兩個,也覺得心裡安慰了許多。
是啊,兩個少年雖然和她無親無故,可是自從柳雅知道自己有了寶寶之後,真的看不得孩子受苦。
尤其是卿墨那樣自小被拐走離家,又吃了那麼多苦的,更加想要打心眼裡保護着。
錦藍雖然相識的時間更短,不過是幾天而已。可是他眼神平和、乾淨,無論什麼時候看都讓人感覺到一種安慰、溫暖和信任的感覺。讓柳雅也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想要將他護在身邊。
“不獨親己親,不獨子其子。”柳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這麼博愛,這可能是肚子裡的乖寶寶才能帶給她的深刻感觸吧。
秋影的按摩手法裡帶着暗勁兒,揉了一會兒柳雅覺得力氣可以達到身體各個部分了,四肢也好像重新找回來了一樣,有了些力氣。
加卿墨和錦藍兩個盡力扶着,柳雅站了起來。
躺了幾個月,腳傷也早養好了。是小腿的肌肉有些鬆弛,腳也有些不聽使喚,力量慢慢的充實了,可是卻好像剛剛學走路一樣不太會使勁兒。
柳雅試着邁了兩步,她發現自己的步態很怪。
要麼是高擡腿、輕落地,卻沒有挪動多少距離;要麼是根本擡不起腳跟,只能在地下拖拉着往前走。
試了幾次都是如此,柳雅知道這絕不是自己因爲躺了太久的緣故,而是她身體還有什麼後遺症。
柳雅疑惑的看向竹心叟,又看了看自己的腳,道:“師父,我的腦子出了問題?還是脊椎受傷了?”
柳雅是現代人,她可能會以爲要“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但她知道腦神經和脊椎神經纔是真正支配身體行動力所在,所以一下子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竹心叟也一直在觀察柳雅的動作和四肢的協調性。聽柳雅這麼一問,點點頭道:“爲師本來還心存僥倖,覺得你醒了或許沒事了。現在看來,還要恢復一段時間才行啊。”
柳雅的眉頭皺了皺,看看自己的腳,又摸摸自己的頭,問道:“師父那我要怎麼做?”
“每天堅持練習好了。”竹心叟嘆了一口氣,道:“乖徒兒被馬重重的一撞,又摔在地。你只來得及護住了腰腹,頭部和背部都完全沒有防護,所以落地時造成了很重的傷,也因此昏迷了這麼久。現在醒來了,只是頭部的問題有所緩解,但是脊椎還有兩節是錯位的。本來爲師以爲你只要一直躺着,脊椎的問題不大,但是現在看來,影響還是不小啊。”
“那要怎樣矯正?”柳雅急着問道。她不能讓自己這樣繼續下去,她要儘快的恢復。
竹心叟想了想道:“按照正常情況,你可以下地活動了,只要每天按照爲師給你設計的動作去做,三個月左右可以把錯位的脊椎矯正回來,走路也慢慢平穩了。”
頓了頓,竹心叟又道:“這個不能太着急,但也不能完全不管。畢竟,脊椎錯位也會影響你生產的。所以爲師會盡量幫你在生產之前矯正回來。”
會影響生產?那可不行。而且還有另一件事呢,柳雅也一樣着急。
柳雅低頭按了按自己的腿,發現確實有些神經不暢,幾根腳趾是完全沒有知覺的。
竹心叟見柳雅擔憂的樣子,安慰道:“放心吧,乖徒兒,爲師會盡快幫你想辦法,而且還可以配合鍼灸來調整你損傷的神經。只不過,按摩歸位這樣的療法不適合你了,你現在有了寶寶啦。”
柳雅點點頭,坐了下來。低頭不語,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竹心叟走過來給柳雅診脈,她都完全沒有反應。
竹心叟道:“爲師剛剛給你吃的是調理身體的藥,現在你醒了,要多活動,所以還要加一副安胎的藥。師父現在給你煎藥去。”
柳雅謝過了竹心叟,等他出去煎藥了,讓卿墨和錦藍也出去了。只留下了阿寧和秋影。
柳雅問道:“秋影,這是哪裡?我只記得被馬撞昏之前的事情。”
秋影道:“主子,當時幸好我們及時趕到,那些人才沒有來得及把你們帶走。不過您受了很重的傷不能移動,所以我們在附近的鎮子買了一棟宅子,把您先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