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柳雅現在的身形,要想親自下去找滄千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仔細的看過了那些重點標記,在心裡計算着自己離開時候的位置,又重新把佈局分配了一下。
漠本來要連夜走,但柳雅把他留了下來,告訴他今天晚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大家一起路。
這也是柳雅有意給漠和阿寧留一個獨處的機會。明天開始,又是一番艱難的尋覓,到時候遇到什麼情況還不一定。
而且柳雅抱有希望,卻也絕不會盲目樂觀。漠帶着那麼多人在這裡找了幾個月,沒有道理她一來找到了。
做好了長期的打算,柳雅不能急功近利。
雖然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打算,可柳雅在這一晚還是失眠了。
縱使她告訴自己要安穩下來,哪怕是爲了肚子裡的寶寶也要好好的休息。可是一閉眼睛會想起滄千澈那不捨得眼神和期盼又決然的態度。
柳雅甚至還清楚的記得,最後時候滄千澈那冰冷的沒有溫度的手,和幾乎不再跳動的心臟。
好不容易在天快亮的時候,柳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但是也是半個時辰的時間,柳雅被肚子裡的寶寶踢醒了。
柳雅摸着肚子睜開眼睛,笑了。
這小傢伙是她的生物鐘,不管晚吃得多飽,到了早會準時餓醒。
如果柳雅想要賴牀,或是爲了試探一下肚子裡的寶寶故意拖延吃早餐,寶寶會使勁兒踢着腳丫,把柳雅生生的踢醒。
坐起身,柳雅一邊穿衣服一邊跟肚子裡的寶貝說話:“你呀,好饞呢,將來一定是個小吃貨。你呀,很快要見到爹爹了,是開心嗎?”
寶寶照例給予迴應,小腳丫踢了幾下,又換成了一整套的組合拳。打的柳雅肚皮一鼓一鼓的,甚至能夠看到小拳頭的輪廓。
“哎呀呀,好頑皮。”柳雅笑着低頭看自己的肚子,一下子想起分別的時候滄千澈說過,這應該是個女兒的。
柳雅道:“丫頭啊,你這麼頑皮可不好啊。女娃兒是不是應該有個端莊的樣子呢?”
可是又想想,自己也不是那麼端莊賢淑,還不是一樣找到滄千澈這樣一味疼寵自己的好老公?
一時間,柳雅竟然不知道該跟寶寶說什麼了。似乎覺得父母的意識不要強加給寶寶纔好,讓他或她將來走自己的路,只要健康、快樂好。
可是一下子又會覺得,身爲父母責任重大,不能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管啊。總得教導寶寶有一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擇偶觀,讓他不要走彎路,不要被壞人騙了。
總之,柳雅和天下所有的準媽媽一樣,患得患失又偶爾有些被迫害妄想症。怕寶寶這個、怕寶寶那個。
一直說到衣服穿好了,靴子繫緊了,肚子裡的寶寶都不耐煩了,重重的踢了兩腳之後不再動彈了。
柳雅笑道:“丫頭,你這性子可不怎麼好呢,現在嫌孃親嘮叨了?”
“主子,您要是再不吃飯,我都想嘮叨了。”秋影的聲音在帳篷外想起,隨即見帳簾一撩,秋影端着特別給柳雅做的營養早餐進來了。
柳雅笑着道:“和這丫頭說話說到興頭,忘了時辰。再說,姑娘家嘴急了可不好,長大了別被一塊蛋糕給拐走了呢。”
秋影笑着問道:“怎麼,主子現在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了嗎?”
柳雅搖搖頭,道:“孕期的三個月到五個月診脈能夠知道。不過我當時昏迷着,估計師父來了也沒心思關注我肚裡這個是男是女,也錯過了。不過我是心裡覺得,應該是個小公主吧。”
柳雅知道竹心叟對自己像是親孫女一樣,秋影能夠找到師父、並且把師父請過來,一定也是廢了不少功夫和時間的。
當時自己的情況必定更加危急,竹心叟肯定是一來到急着給柳雅保命、保胎,哪裡還顧得去研究她懷的是男是女。
秋影也知道這一點,點點頭,又道:“可是,主子爲什麼不盼着是個皇子呢?不是說,皇家的兒子更矜貴嗎?母憑子貴嘛。”
柳雅撇累撇嘴,道:“恰好,我們家沒有皇位要繼承,澈不是太子也不用做皇帝了,我的壓力也小了很多。”
秋影也給柳雅逗笑了。一邊放下早餐擺好碗筷,一邊讓柳雅多吃點。算是沒有皇位要繼承,可是小公主肯定不願意也餓着肚子的。
一早氣氛很好,柳雅的心情看起來也不錯。一直到出發,所有的徵兆都是好的。
走到這裡,已經可以遠遠的看見天山了。但是“望山跑死馬”這句話也不是白說的,要到達確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柳雅的心在看到天山山頂那白皚皚的冰雪時,有了一種悸動難平的感覺。
而當那天山的冰雪反射出太陽的光線,猶如是一把把利刃懸在天山的時候,柳雅的心裡莫名的不能平靜了。
柳雅便問道:“漠,距離次火山躁動有多久了?有沒有規律可循?”
漠前一步道:“回雅主子,一次火山噴發是在二十天以前。目前沒有什麼規律可循。有時候一個月發作一次,有時候是二十來天或是半個月。而且噴發的岩漿也時多時少,也沒有固定的大小總量限制。”
柳雅凝神看着前方的天山,搖頭道:“我總覺得,這次來的時候是恰巧,或許這一次火山噴發,會帶給我們驚喜。”
漠聽着柳雅的話,也朝前方看去。
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的雲朵,那巍峨寬廣的天山山脈像是一條將要怒起的巨龍,已經擡起了頭。
四周的風都帶着一絲的戾氣,彷彿那咆哮的巨龍一驚暴起,會掀的地覆天翻。
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雅主子,這次我一定要把主子找回來。”
“是啊,他也休息的夠久了,是應該起來了。”柳雅又把視線轉移,看了看遠方的某一點,道:“天地不再安分,他總要起來做些什麼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