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錦藍現在能看懂柳雅和秋影專用的暗記?這事可大條了。!
這無疑是說,那些暗探和殺手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也有可能被人假傳消息,誤了大事。
小樹兒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被強拉來的錦藍嚇了一跳,剛剛邁步前的腳又趕緊縮了回去。
馮叔盛也聽見了卿墨的話,他想了想,拉過小樹兒低聲道:“此時也只有先試試了,讓錦藍髮出暗號,把主子找回來再說。至於主子要如何處置錦藍,我們也做不了主。”
軍務確實不能耽誤,何況還是任命柳雅接掌古家軍的事情。
小樹兒看了錦藍一眼,走過去對他道:“你確定可以讓我二姐回來?”
錦藍被竹心叟治療後可以聽見一點聲音了。連聽再猜也懂了,他點點頭,用還不清晰的口齒說道:“應該能。”
小樹兒又問道:“那你試試吧。需要再向前趕路,找到什麼特定的位置嗎?”
按理說,柳雅和滄千澈應該已經走到他們前面去了。如果他們不回頭,留下再大再明顯的標記也沒有用。
所以小樹兒提議在他們的必經之路留下消息,柳雅看見會找來了。
但錦藍搖搖頭,道:“不用。”
或許錦藍是還有話要說,但是他口齒實在還不清楚,跟個剛剛學說話的小孩子一樣,說不出來又着急。
錦藍蹲下來,拉了拉小樹兒的袖子一起蹲下,撿個石子在地寫道:標記留給探子,讓他們去找人。
小樹兒看完懂了。錦藍的意思是發出召集附近暗探的信號,然後讓那些暗探去找柳雅回來。
這確實是個辦法,他們終究是應該可以找到自己主子的行蹤的。
可是這樣一來,不還是等於假傳消息嗎?錦藍不是柳雅手下的人,擅自用了他們的暗記,還是自學成才,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
小樹兒想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最後只得不厚道一回,利用錦藍傳信。
果然,消息發出才一個多時辰,柳雅和滄千澈出現了。
柳雅回來的很急,也很疑惑。見到小樹兒沒有問什麼事,而是直接問道:“那緊急消息是誰發出來的?”
小樹兒的嘴脣僵了一下,不怎麼想說。畢竟錦藍是個幫忙的,他不能把錦藍給賣了。
可是看着柳雅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小樹兒只得問道:“二姐,你說的緊急消息是什麼?很重要?”
“我在問你呢。”柳雅揪住了小樹兒的衣領,將他拉到了一旁教訓道:“你可倒好,一下子發出個緊急令,把人都調動起來了,硬把我這個主子給逼了回來。”
頓了頓,柳雅又道:“不是二姐信不過你,是這條道不適合你走。你是入仕的人,而這是江湖人的做派,你參與多了怕是不好。”
柳雅對小樹兒沒有什麼隱瞞,也沒有什麼東西捨不得。
但是,她手下的這些暗探和死士畢竟不是光明正大的東西。
小樹兒算不入官場,柳雅也不會讓他和這條道扯關係。因爲她要小樹兒一直都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
小樹兒見柳雅真是急了,只好實話實說道:“其實,發出緊急消息的是錦藍。”
“錦藍?他怎麼懂這個?”柳雅眯了眯眸,眼底閃出一抹冷意來。
小樹兒趕緊道:“二姐,你先別急着問這個。其實找你回來是因爲聖旨到了。不過不是秘旨,而是皇準你接掌古家軍的諭旨,連官印、鎧甲都給你帶來了。”
小樹兒把馮仲景到來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二姐你看看是現在接旨,還是你另有安排?”
“現在接旨。這是爺爺爲我安排的,古家軍我也是遲早要接的。自然是當仁不讓。”柳雅說完,朝臨時的營地走去。
走了幾步不忘回頭道:“小樹兒,你去把錦藍叫出來,在那邊樹下等我。不過別讓卿墨跟着。”
“二姐……”小樹兒還想說點什麼,起碼替錦藍說兩句好話,讓柳雅不要怪罪。
可是再一看,柳雅根本已經走的遠了,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錦藍啊,實在是對不起了。我可不是故意要賣你的。”小樹兒自言自語着,去找錦藍了。
如今這支隊伍里人數日增,臨時營地也扎的不小。百十來號人要吃、要喝、要休息,十頂大帳篷才勉強夠用。
馮仲景是在間的帳篷裡等候。柳雅和滄千澈一起進來,馮仲景立即起身施禮。然後捧出聖旨,讓柳雅接旨。
柳雅扶了扶肚子,道:“我只能站着接旨,跪是跪不得了。”
其實這話柳雅說的都是客氣了。以她的性子和身份,別說是接聖旨,算是面對着皇也是當初的四皇子,她也沒有下跪的道理。
馮仲景自然也不糾結這個。何況他是馮家人,很清楚當今皇是誰扶位的。
現在連馮家都有心偏向滄千澈這邊,所以行不行禮皇也看不見,不行禮也沒關係。
簡化了禮節,宣旨的過程也沒有那麼隆重刻板了。
馮仲景照本宣科,把聖旨讀過一遍之後交給了柳雅。隨即把他帶來的官印和鎧甲也都轉交了。
其實古家軍是屬於古家豢養的私軍,柳雅手裡的銀令牌可以行使權力、調動軍隊了。
只不過現在有了聖旨的加持,那才叫作師出有名。古家軍直接開往天澤國,也有朝廷的軍餉補給,不失爲一件好事。
接了聖旨,收了官印,柳雅正式成爲了將軍。
馮仲景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又關心的問了滄千澈現在的身體,始終是禮數周到,態度誠懇。
雖然滄千澈現在只是個不朝的攝政王。但他有古宰相的支持,武有拓跋皋將軍做後盾,這實力不容小視。馮仲景也明白這個道理。
幾句寒暄之後,滄千澈照例想要把馮仲景留下來。若是放他回去,皇自然是要問起這邊的情況。
難道讓馮仲景說,來送秘旨的人都被他們留下了?那也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