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路走下來,雖然耽擱了一些時間,但前前後後也招來了幾十個人。
徐晨明開始對柳雅的要求還不理解。但是柳雅給他講明白道理之後,他不禁驚訝這樣做完全可以提高效率,縮短時間,而且專人負責的零件更爲細緻,所以同意了。
而徐晨明自己挑選的人,他指揮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估計在現代能夠評一個“總工”的頭銜吧。
當然,這些人最後真正留下做活的,可能還不到一半。
但是這些人一旦手,必定會把時效提高好幾倍。所以開始的時候花點時間和心思還是值得的。
柳雅的心裡其實也另有一個考量,是保密。如果在一個地方大批的招攬能工巧匠,勢必要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算不一定影響戰事,天澤國的探子也未必能夠把眼光放的那麼準。但江湖人的嗅覺是很靈敏的,尤其是一些別有心機的江湖世家,可能會根據柳雅的一些動向抓住點什麼。
如果被那些人知道柳雅要大範圍的製造戰弩,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恐慌。
要知道,任何一項武器的研發到製作,直到投入使用,最後都可能是改變一個朝代的利器。
柳雅無意改變朝廷的現狀,更不想讓江湖的風吹草動影響國之氣運,所以能遮掩還是要遮掩起來的。
而把那些人聚集到酈城不一樣了。酈城偏遠,可以不引人注意。
而且酈城的位置即不在交戰的戰區之內,距離邊關也不算遠。如果這些戰弩都製作成功了,運輸也不是問題。
這樣的打算,可以說是全方位調動,保密嚴格了。
從柳雅開始部署,到最後把人派往酈城,錦藍把柳雅的一切部署都看在眼裡,不由得暗自乍舌:這個女子確實非同小可。
錦藍猶記得第一眼見柳雅,覺得她只是個愛笑貪玩的小女子。滿臉被寵愛的歡喜,還有看着那些食人魚被自己馴服的驚訝。
相處下來,才發現這個女子的不凡之處。面對險境她和男人一樣的勇敢,可以提出準確的意見,有着獨到的眼光和親和力。
現在再看,柳雅似乎早開始盤算着這一切了。部署的頭頭是道,滴水不漏。
但佩服的同時,錦藍又有些止不住的心疼。每一次停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能看到柳雅和阿寧默默地站在院子裡,望着來時的方向。
錦藍明白,她已經是一個母親了,她惦念着自己的寶寶。
又迎來了一個早晨,所有人洗漱整理,準備路了。
出了昨晚坐在的這個小鎮是漠北之地,再沒有可供留宿的客棧和驛站,只有一片白雪一片荒漠。
錦藍提着披風走過來,親自給迎着朝陽佇立在晨風裡的柳雅披在肩。問道:“師父,要不要帶着藥?”
柳雅的身子還沒有大好。她雖然是坐滿了月子,可是大出血加生產之後還不足百日。這樣一路奔波,忍受苦寒,對她來說無疑是雪加霜。
所以從大前天開始,柳雅每天早晚都會喝一碗湯藥。
藥是她自己配製的。每天都是柳雅把藥配好了交給錦藍,錦藍親自煎藥,再趁熱送到柳雅的手裡。
可是昨天晚吃過藥之後,柳雅交代說今天早不用煎藥了。所以錦藍想要問問,藥是不是多準備一些,帶着路隨時可以喝?
“不用了。”柳雅把披風的綁帶繫緊,說道:“那藥較特殊,要現用現配。今天啓程後,連續幾天都只能露宿,沒那個時間。”
錦藍聽了心裡不是滋味,後悔自己沒有跟柳雅學學抓藥、配藥。這樣他可以把藥配好了,煎好了,直接拿給柳雅喝了。
“師父,藥方給我。”錦藍覺得現在開始學習也不晚,所以想要拿過藥方。
柳雅笑了一下,伸出手給錦藍扯了扯衣襟,又將他的衣領釦子扣好。像個大姐姐似的口吻說道:“不用了,那藥吃三天也夠了。其還有一味是蠱蟲,你應付不來的。”
柳雅養的蠱蟲都是怪怪的,錦藍看見過她御蠱,但是也一點都沒有學過。
無奈,錦藍只要扁了扁嘴,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對自己很失望,似乎什麼都沒有學到,跟本沒有辦法幫柳雅的忙。
柳雅拍了拍錦藍的肩膀,道:“好了,出發吧。今天要一直走到天黑,儘可能的多趕路,會很辛苦。”
聽了柳雅對自己那關切的語氣,錦藍再次懊惱自己沒用。
在柳雅轉身要走的時候,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抓住了柳雅的袖子和手腕。
柳雅一怔,慢慢的回頭,用詫異的眼神看着錦藍。
她倒是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錦藍鮮少有不聽話的時候,也鮮少會表露他自己的情緒。所以很詫異他要說什麼。
錦藍緊抿着脣,猶豫了片刻之後道:“我要學。”
“學什麼?”柳雅笑了,道:“不是教你內力的吐納方法和輕功了嗎?認真學吧,會有大成的。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飽含了信任和期望,聽起來那麼的動人,也很動心。
可錦藍卻還是沒有放手,再次堅持的說道:“都學。你會的,不會的,我都學。”
錦藍鮮少一次說這麼多話,也極少會表露情緒,更別說這種一看很激動的情緒了。
柳雅詫異片刻,笑了。道:“你叫我一聲師父,我會的都會交給你。我也對你寄予厚望,將來要委以重任的。但是我不會的,你怎麼學?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四個字柳雅是玩笑的口氣說的。她都不會的東西,真心沒法教啊。
可錦藍卻顯得特別認真,很堅定的道:“我要學會,全都學會。”
錦藍那有點笨拙的表達讓柳雅再次怔了怔,隱約的感覺到了什麼。
她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錦藍,從頭到腳、從臉龐到身材,隨後視線落在了錦藍的脖頸。
在他白皙修長的脖子部,有了一個微微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