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雅一喊喝,衆人立即過來幫忙。 !七手八腳的將錦藍從水裡拽了來。
十七給錦藍解繩子,柳雅衝去給十七包紮還流血的手腕。他手腕的傷是被撕裂的,傷口很大,但骨頭沒事。
給錦藍包紮完,柳雅又去看了之前救來的幾個人。然而,沒有一個有錦藍和阿寧那麼幸運,全部都已經溺水而死。
只有第二次水獸攻擊時,因爲錦藍的及時出現阻攔了那些水獸,纔有幾個人僥倖脫險,只是受了點輕傷。柳雅也給他們包紮了一下。
最後,柳雅做出決定立刻撤退,要遠離這片水澤。
終於退到安全的地方,天色已晚,所有人都冷的像是風的豆芽菜,縮着脖子不住的哆嗦着。
因爲渡水之前丟掉了絕大部分的裝備,在水裡遇險的時候又把剩下的東西都丟了,此時所有人都凍得臉色發青,卻誰也沒有一件衣服可以換。
可偏偏這荒漠要找到柴火幾乎是不可能的,草地也因爲雪化成水而沒有乾草,根本無法點着。
柳雅看着黑濛濛的一片夜色,下令道:“原地休息兩刻鐘,然後繼續急行。直到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爲止,或是找到可以生火的柴火爲止。”
這是迫不得已的命令,如果此停下來,沒有乾柴沒有火堆,身的衣服又是溼的,不出一個時辰會有人因爲寒冷而失去知覺。
而兩個時辰之後,這五千人間起碼有一大半會睡着而再也不能醒來。
得到了這樣的命令,大部分人都不解,卻也好在沒有人抱怨。他們心裡怎麼想柳雅不知道,但肯定所有人都沒有力氣去說出來了。
柳雅則是趁着這短短的兩個時辰給阿寧檢查。阿寧始終昏迷着,也因爲無法活動,她的身更是冰冷的厲害。
柳雅給阿寧診脈,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她長嘆了一口氣,不得不對十七道:“幫她輸一點內力吧。最好……她能撐到我們找到休息的地方。”
十七沒有異議,柳雅說什麼他照做,因爲他不想讓柳雅爲難。
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到阿寧的身體裡,好一會兒功夫,她的手心纔有些暖。
柳雅立即制止道:“行了,十七,這樣吧。她能撐下去最好不過,你調息一會兒吧。”
真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取捨之間要有一個度來平衡。柳雅最清楚阿寧現在的情況,不能不去管她,也不能讓十七浪費內力,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十七適時的收了手,盤膝閉目,開始調息。現在他不敢有一點點的鬆懈,能做的他都在儘量去做,只希望柳雅能夠安心一點。
柳雅又來到錦藍的身邊,給他診脈。發現他的失血過多,此時非常的虛弱。
加寒冷的緣故,錦藍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還發起了高燒。
可即便如此,柳雅一靠近過來,錦藍還是馬睜開了眼睛,用那種充滿信任又平和的看着柳雅,微微一笑。
那笑容太溫暖了,猶如荒漠的一抹豔陽。可柳雅的心卻是一酸,忍不住雙手把錦藍抱進了懷裡。
因爲柳雅深知,這樣的條件下,受傷、失血、發高燒意味着什麼。
可錦藍爲了不讓自己擔心,竟然還能笑得這麼燦爛。他也是爲了所有人,才義無反顧的灑出了那麼多鮮血的吧。
只有錦藍和柳雅才知道,他的血有着特殊的作用。錦藍完全可以悄悄的擺脫困境,可他卻依然的用自己的血去阻擋了所有的水獸。
被柳雅擁抱的錦藍身子一僵,本來暈乎乎的腦袋猶如被一道閃電劈過,竟然清醒了一些。
他不敢動,靜靜的感受着柳雅給予他的鼓勵、獎賞和溫暖。
柳雅的衣服也是溼的,她甚至也在微微顫抖。但她的手臂纖瘦卻有力,掌心貼在自己的後心,讓他感覺到無的溫暖。
不自覺的,錦藍的手稍微動了動,慢慢的挪來,悄悄地把柳雅也環抱住了。
他沒有一絲的雜念,只想讓柳雅能夠少吹一點冷風,讓她在自己並不強壯的懷裡感受到多一點的暖意。
一個人會冷,兩個人的體溫加在一起應該會稍微暖和點。
錦藍也知道自己發燒了,那他高於常人的體溫是不是可以讓柳雅更溫暖一點?
錦藍的手臂慢慢地收緊,最後把柳雅整個圈在懷裡,臉露出了無滿足的笑意,卻又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十七打坐結束,身真氣把衣服蒸的半乾。他睜開眼睛看到柳雅被錦藍抱着,同時也抱着錦藍,正在給他小心翼翼地鍼灸。
十七起身把半乾的外袍脫下來,披在了柳雅的身,然後低聲道:“主子,他們兩個……”
“錦藍髮高燒,我在給他鍼灸。”柳雅平靜的敘述着經過。其實她是不忍心拉開這個暈倒了還執拗的抱着自己的小子。
柳雅又看看阿寧,搖頭道:“你背卿墨,我揹着阿寧,繼續走。”
十七暗自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伸手把錦藍的手從柳雅的腰拿開,將這個幸運的讓人嫉妒的小子被在了背。
柳雅則是把十七的衣服穿好,因爲太長而在腰打了個結,然後把阿寧也背在了背。
這件衣服是十七能夠給她的,所有的關心了。柳雅不能拒絕,只能接受。否則她知道十七不會說什麼,但是他的心裡會不舒服。
阿寧的體重和柳雅差不多,但柳雅阿寧高一些,因而背起阿寧並不太費力。
但是在黑夜的荒漠行走,一腳深、一腳淺的總免不了磕磕絆絆。有兩次柳雅差點摔倒,好在十七一直走在她身側,將柳雅的胳膊給托住了。
柳雅一笑,很堅強也很自信,也透着一股子不肯服輸。
走了不知道多遠,十七終於忍不住了,大吼一聲的道:“你們還是不是個男人?是不是一個士兵?讓個女人出力,讓她揹着你們的戰友?”
十七的聲音有點啞,但是在這清冷孤寂的荒漠一下子傳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