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確實很着急,不過她知道算是現在飛回山莊怕是也來不及了。
如今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是找到佈陣的人,找到讓這座城變成死城的人。那樣纔有可能弄清楚,卿墨究竟是不是被安插進來的奸細。
十七也被這個發現驚住了,他想了片刻,道:“主子,錦藍和卿墨一向不錯,他們兩個在一起很久了,也沒有發現卿墨有什麼異常。更何況,你還幫他找到了姑姑,卿墨如果真的是被派來的奸細,也早該有所表示了。”
是啊,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像是卿墨那樣的小孩子,算他真的有異於常人的忍耐力。可是日久天長,柳雅對他的關心也該將他感動了。
想到這裡,柳雅才稍微安心。她立即道:“那我們現在去城裡找找看,或許還有什麼線索。”
滄千澈同意,但他道:“十七,去把那些裝作士兵的老頭制住,起碼讓他們不要突然自盡。或許還有機會問出些什麼來。”
十七領命而去,他的本來很擅於隱藏行蹤,現在更是施展起輕功,在幾個營房裡外穿梭。
過了一會兒,十七回來複命,說是這幾間營房一共還有二十四個活口,都給點住了穴道。另外還有二、三十個此時正在城頭,不知道要不要一併制住。
滄千澈想了想道:“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換崗。萬一現在將所有人都制住,只怕還有人暗監視,打草驚蛇了。不如我們快去快回,不要驚動太多的人爲好。”
滄千澈的考慮很周全。那些老頭在城牆提着燈籠裝模作樣的巡視,可不一定是給柳雅他們看的。也有可能會有天澤國的探子暗監視着。
如果滄千澈他們突襲而至,城頭的燈不亮了,人也不動了,那必定是出了狀況,會讓天澤國的探子有了防備。
滄千澈和柳雅又商議了一下,既然是以找秋影和穆青羽爲主,那首先要去看看秋影可能會留下記號的地方。
柳雅道:“以我對秋影的瞭解,她最後可能的是在皇宮附近打探消息。如果這裡確實找不到她,她也可能會留下記號,表明她去了哪裡。”
最有可能是秋影發現了什麼,此時已經追蹤而去。那應該會有記號留下的。
三個人便一起往城的皇城而去,夜色安靜的街道,死氣沉沉的屋舍,無一不透露着陰森的氣氛。
正走着,一陣風打着旋兒吹來,正好吹開了十七身旁一間屋子的窗戶。
那窗扇一開一合發出“咯吱”一聲,隨即還有一股怪異的氣味兒傳了出來。
柳雅的眉頭一皺,停住了腳步,緊張的朝那間屋子看去。可是那扇窗子開的並不打,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滄千澈握住柳雅的手,問道:“雅兒,有什麼不對嗎?”
十七距離最近,他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窗子,頓時退了兩步,輕聲道:“很臭。”
“那是屍臭。”柳雅肯定的道:“而且是死去很久的人。”
“屍體?”滄千澈也是一怔,疑惑道:“那老頭死前說全城的人陪葬,該不會是真的吧?”
柳雅搖搖頭,道:“我要過去看看。不過你們不要跟來。”
滄千澈怎麼肯讓柳雅一個人去冒險,道:“雅兒你忘了,我也有聖蠱王在身,所以不管是蠱還是毒,都傷不了我的。”
說着,滄千澈還把頭轉過去,讓柳雅看他耳朵的“耳釘”。
滄千澈的聖蠱王和柳雅的正好是一對,只不過現在兩隻聖蠱王都還是半孵化的狀態,所以只能當作“耳釘”戴在耳朵。
不過聖蠱王絕對是所有蠱蟲的剋星,自然也有剋制毒性的作用。
柳雅讓十七留在外面接應,她和滄千澈進去看個究竟。
想了想,柳雅又怕有來歷不明的蠱蟲傷了十七,從兜囊裡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他道:“這手帕有我原來那隻神蠱王的毒,如果你感覺不舒服或是看到有怪異的蟲子靠近你,使勁兒的抖一下。”
十七接過來要收好,柳雅又道:“別收在懷裡拎在手裡以防萬一。蠱蟲如果衝出來襲擊你,是非常快的。”
十七答應了一聲,可是總覺得自己手裡捏着塊手絹的樣子有些怪,更是葩。
不過柳雅已經把窗子掀開,和滄千澈直接跳進了屋裡。
十七隻能低聲道:“主子小心。”
“嗯。”柳雅答應着,隨即傳來她低低的抽氣聲,“死的很慘。”
屋裡的臭味兒更大,不僅僅是腐屍的臭,還有蠱蟲特有的臭味。柳雅聞出來了,這是一種食腐肉的蠱蟲,一種長相噁心,吃相更噁心的蠱。
藉着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可以看到不大的屋裡橫七豎八的躺了五具死屍。
不過每一具屍體都裹了一層灰褐色的繭,像是一個個大蠶蛹,又像是把人裝入了麻袋之。而那怪的臭味兒是從繭傳出來的。
柳雅想要走過去細看,滄千澈卻一把拉住了她,低聲道:“不要過去,有的繭已經要孵化了。”
柳雅這才發現,有一隻繭已經裂開了一條隙縫,還有些黑色的、油脂樣的東西從縫隙裡流出來。
這些死人是被當成了蠱蟲的孵化器無疑了。只不過柳雅從未見過這麼噁心、惡毒的養蠱方式。算是在青梵,這樣的蠱師肯定也是邪惡的。
“現在怎麼辦?”柳雅問滄千澈道:“如果這城裡的人真的被當做祭品的話,很可能他們的屍體會孵化出厲害的東西來。”
顯然,從這些屍體裡出來的東西不會是美麗的蝴蝶,必定是邪惡又劇毒的東西。可是,天澤國的皇帝瘋了嗎,還是珂珂璐瘋了?居然用自己子民的生命來養蠱?
滄千澈想了想,道:“我們還是先去皇宮看看,最好趕在這些蠱孵化出來之前找到秋影他們的線索。”
柳雅點點頭,兩人迅速的往窗口走去。
在此時,那有條縫隙的繭“啪”的一聲完全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