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所說的最笨的辦法無疑是鑿牆。
牆壁有多厚現在不知道,但是隻要是有裝機關的牆壁,那必定是有夾層的。如果找準了位置,直接把機關破壞掉,可以順利的出去了。
滄千澈還有體力,柳雅也可以出力。
十七用手摸了摸身後靠着的牆壁,然後盤膝坐好,道:“我調息一會兒,然後可以和主子一起開始。”
柳雅看看手裡的火摺子,道:“好,我們一起休息。半個時辰之後動手。”
說罷,柳雅挨着滄千澈坐下來,然後吹熄了手裡的火摺子。
黑暗裡,五個人的呼吸都是淺淺的,時間也過得飛快。
一個時辰之後,柳雅把手裡的火摺子吹亮,站起身道:“澈,你覺得從哪兒開始挖起較好?”
滄千澈伏下身子,順着牆腳的縫隙摸了過去,然後道:“我先找到一個點試試,大家不要分開,萬一觸動機關還可以有個照應。”
滄千澈選定了一個位置,拔出匕首朝着牆壁刺了下去。
然而,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石頭和泥土混合的地道竟然異常的堅硬,匕首戳去只有一個小坑。
“這……”柳雅看着有些急,這樣的挖下去,只怕所有人都力氣都耗光了,也不可能挖出去。
在此時,柳雅扶着的秋影突然動了動,艱難的擡起頭來,用嘶啞的嗓音道:“等等。”
“秋影,你好點了?”柳雅很驚喜,道:“你是有什麼發現嗎?”
秋影慢慢的點點頭,道:“在我口袋裡。”
柳雅立即扶着秋影坐下來,然後去翻她腰間的兜囊。
秋影的兜囊裡裝的東西不多,只有柳雅給她的幾瓶藥,還有一團牛筋繩和一個藍色的小布包。
柳雅把那個布包拿出來,問道:“在這裡面?”
秋影點點頭,道:“鑰匙和圖。”
柳雅的眼睛一亮,連忙將小布包解開。可布包裡面只有幾樣簡單的小零件,但看起來都很普通,哪一個都不像是秋影所說的鑰匙啊。
“布……”秋影啞着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來。
柳雅立即明白了,把那布包裡的東西倒在地,然後把那塊布湊到火摺子下面去看。
這纔看清,那塊布畫了幾條簡單的線條,有的彎、有的直,還有一條虛線。那線條好像是用血畫的,但是因爲布是藍色的,所以一時間很難分辨的清。
可是,這是什麼地圖?柳雅把布遞給了滄千澈,想要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但滄千澈並沒有去看所謂的地圖,而是一直盯着那地的幾個小零件。
柳雅疑惑的道:“澈,秋影說這是鑰匙?”
滄千澈肯定的點點頭,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青羽公子的手筆吧?”
“是。”秋影聲音弱弱的說着:“他偷了鑰匙,拆了。”然後又指指那圖,道:“我去找來了圖。”
“嗯,我試試。”滄千澈說着,蹲下身開始組合那些零件。
他的手很巧,十指修長,靈動若飛。把那幾個看似簡單的小零件不住的組合成各種形狀,但好像總是不滿意,拆了又繼續組合。
最後,滄千澈把那幾個零件組合成一個怪異的叉子形狀。可柳雅怎麼都看不出這個叉子會是鑰匙。
柳雅不由得好,問道:“如果這是鑰匙的話,又是開哪裡的?”
“圖給我。”滄千澈接過柳雅手裡的藍布,仔細的用手捋着那些線條看下去,看得非常認真。
過了好一會兒,滄千澈抽了一口氣,道:“原來這不是機關,還是陣法,這鑰匙是陣眼。破陣,需要把陣眼放回原處。”
滄千澈幫柳雅扶起了秋影,示意十七扶着穆青羽,然後道:“我看懂了。跟我來吧。”
接下來的路,讓柳雅走的暈頭轉向。因爲每走大約三十步要轉一個彎,或是左轉、或是右轉,又或者是原地轉圈。
直到轉了有七、八次之後,眼前豁然出現了一架木梯。
柳雅驚訝不已,卻也是滿心的歡喜的道:“出口在面了吧。”
可滄千澈卻讓柳雅站在原地,他走過去把梯子搬起來,挪到了另一面牆放好,然後攀着梯子走了去。
柳雅把火摺子舉高,看到滄千澈把手裡叉子狀的鑰匙朝着天棚的一個縫隙插了下去。
一面牆在柳雅的身側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木門。這個陣法轉移變幻的如此之快,簡直讓柳雅驚歎。
柳雅在心裡把設計這個陣法的人的祖宗十九代都問候了一遍。忽地,她吸了吸鼻子臉色一變,道:“這後面有死屍。”
七拐八繞了半天,這門後面不是出口,而是停屍房?柳雅轉頭,用疑問的眼神看了看滄千澈。
滄千澈也有些詫異,他只是按照地圖的標記來走的,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放回陣眼,破了陣,那應該出現出口。可這道門根本不是他們下來的門啊。
三個人同時又看向了秋影,可是秋影此時再次昏迷過去,根本沒法再作任何解釋了。
“不管怎樣,先進去看看吧。或許秋影是要告訴我們什麼。”柳雅說完,去推那扇門。
門是虛掩的,一推開了。而那股子惡臭再次撲面而來,讓柳雅忍不住退後了半步。
滄千澈從自己的衣服撕下一片,團了團之後用火摺子點燃了,朝門裡扔了進去。火球劃過一條弧線,也照亮了裡面的情景。
慘劇!死人快要堆成山了,整整一屋子的屍體。
朝着火的布團落在地,忽明忽暗的火苗朝着近處的幾具屍體,得以讓他們看得更加清楚。
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屍體的衣着、服飾一看都是皇宮裡面的人。有的是宮裝,有的穿着內侍的衣服,還有的是穿着明黃色的袍子。
這裡難道是整個皇族和所有的宮女、太監?天澤國的皇室直接被滅門了嗎?
可如果是滅門慘案,這又是誰做的呢?
問題一個堆着一個,柳雅和滄千澈對視一眼,誰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