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滅的去愛?去你瞄的不死不滅吧。
柳雅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不過我知道,蠱蟲算是再厲害,無論如何也不能阻止宿主死亡的。相反,宿主死去,蠱蟲也一樣會跟着死去。”
說罷,柳雅反手拔出她的匕首,手腕一翻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雅兒……”
“不要。”
“師父!”
滄千澈、十七和錦藍同時向柳雅撲了過來。
滄千澈距離柳雅最近,但他的右手已經被聖蠱王傷的太厲害,幾乎連整條胳膊都不能擡起來了,只能用左手去擋,試圖阻止柳雅自盡。
十七因爲戴着厚重的帽子和手套,還有不斷糾纏攻擊的燕雀圍着他,所以幾乎看不準柳雅的方向。
只有錦藍第一時間撲過來的同時,甩開了帽子和手套,雙手去抓柳雅的手腕和匕首。
結果,柳雅的胳膊被滄千澈擋住了。手腕被錦藍的右手抓住,而刀鋒也被錦藍的左手一把握住了。
只要她再稍微用一點勁兒,錦藍的手指都會被直接割斷。
算柳雅及時放了手,可錦藍的手已經滿是鮮血,四根手指的筋都差點割斷。
“你是不是傻。”柳雅恍惚了一下,反手抓住了錦藍的手,飛快的在他手腕點了幾下,阻止他的血流出來。
可還是稍微晚了一些,錦藍的血有一種特殊的甜香,最能夠誘惑獸類,飛鳥也是一樣。
那些吃慣了蠱蟲的純黑色燕雀一下子嗅到了血腥的甜味,刺激的眼睛都紅了。全都撲扇着翅膀朝錦藍飛衝過來。先是爭搶那些灑在地的血跡,轉而又虎視眈眈的圍着錦藍轉圈。
“糟了。”柳雅當然知道錦藍的血有特殊的功效。
可是沒想到這些被蠱蟲喂刁了的燕雀居然更加囂張。看這架勢,是要直接吃人嗎?
錦藍先把左手的袖子放下來,用手緊緊的攥住,代替包紮來阻止血繼續流。然後他拍了拍柳雅的手背,安慰道:“師父,你不要做傻事。我來對付。”
“我不是做傻事。”柳雅氣得跺腳。可是現在也沒法把自己剛纔的計劃說出來了。
錦藍溫和的一笑,那笑容裡寫滿了自信。像是再說:相信我吧。要信我。
柳雅咬了咬脣,朝錦藍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退了半步。
錦藍似乎不滿意,推了一下柳雅的肩膀,將他推到了滄千澈的身邊。
滄千澈連忙用沒受傷的手把柳雅緊緊的摟住。
十七也搶步前,擋在了柳雅和滄千澈身前,怒視着那個站在馬車的白髮老頭。
十七是在計算着,他現在衝過去的話,能否一舉擊殺那個主謀?雖然勝算不大,但十七已經打算放手一搏了。
柳雅卻輕輕的伸手扯了扯十七的衣襟兒,低聲道:“相信錦藍。”
十七默而靜立,但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一副蓄勢待發的狀態。
錦藍擡起頭來,那雙平和溫暖的雙眼看向了許多還在圍着他盤旋飛舞的燕雀。
那些鳥原本兇狠的只會抓人,現在也是在伺機而動,打算直撲錦藍、吞食他的血肉。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錦藍的眼神似乎有了某種魔力,圍繞着他不斷飛旋的燕雀越來越慢,最後開始落在了他的腳下。
漸漸的,黑色的燕雀不斷的落在錦藍的腳下,形成了一個以他爲圓心的巨大黑色圓環。
“哦?這是天授的馭獸師?”白髮老頭看着站在心點的錦藍,驚訝又欣喜的說道:“今天收穫還真是不小呢。不但能夠得到兩隻人形蠱,還有一個馭獸師。放出他的血,可以養成更厲害的蠱吧。”
錦藍卻好像周圍的人都不存在了,他只是緩緩的擡起清澈的眼眸,溫和而平靜的問柳雅道:“師父,我剛纔聽你說,蠱的反噬很厲害對嗎?”
“是。”柳雅點點頭,回答的很是堅定。
“那,怎樣讓蠱蟲反噬呢?”錦藍的口氣似乎有些着急,不管他的眼神卻平時更加堅定。
“控制他所控制的蠱,讓他的蠱完全聽命於你。”
“好,我懂了。”錦藍慢慢的勾起嘴角,朝着柳雅笑了起來。
錦藍長得很好看,他是那種看起來乾淨溫和,猶如暖暖的春光般的男孩子。他的笑容更是好像雨後的陽光,可以映照出七色的彩虹,也可以讓露珠變得如晶鑽般璀璨。
柳雅也不由得呆了呆,心一動。那不是情動,不是心動,是一種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是一種將要失去的痛楚襲心尖。
柳雅趕緊道:“錦藍,你聽爲師的話,也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錦藍的嘴角繼續揚,那好看的笑容像是要印在柳雅心一樣。又道:“師父,我想給你做影衛,一直守護着你的安危。”
“好。”柳雅趕緊點頭答應下來,說道:“師父答應你,以後你是我的影衛,是我的影子。我的安全、我的生命都繫於你手。所以,所以你不能有事。”
“師伯,我想做師父的影衛。”錦藍又看向了滄千澈,竟然去問滄千澈的意思。
滄千澈的嘴角抽了抽,一抹醋溜溜的酸意從心坎裡冒了出來。
柳雅連忙扯了扯滄千澈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快點答應。
滄千澈吞下一口堵着的氣,沉聲道:“小子,先要活下去,然後一切聽你師父的安排。”
“我知道。”錦藍說完,終於收住了他那燦美芳華的笑意。嘴角拉平,牙關緊咬,顯出他身爲男子特有的剛毅和感性來。
“哈哈哈,臭小子你要做什麼?”白髮老頭大笑着說道:“自殺也是沒有用的,你灑幹了自己的血,也喂不飽這些燕雀。你最多能夠控制它們片刻的功夫,你無法讓他們反噬的。”
“不試試永遠不知道結果。不努力總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錦藍說完,把一直攥在手心裡的袖子鬆開了。
剛纔淋漓的鮮血都沾滿了那隻袖子。錦藍一使勁兒,把那片衣袖扯了下來,猛地甩向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