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噌”的一步跳出來,四下看看,喊道:“古家軍的兒郎們,還愣着做什麼?剛纔這老頭放那麼毒的鳥雀來啄你們,現在有機會反攻了,還不?”
剛纔一場鳥戰,那七千人損失了大半。 !身死的有兩千餘人,受重傷的也有一千多。還有一、兩千人雖然是輕傷,但也了毒。所以現在還有行動能力的不過三千。
可柳雅這麼高聲一喝,所有還能動彈的都反應過來,剛纔被幾隻鳥折騰的要命的人頓時火冒三丈,叫喊着要往前衝。
“轟”的一聲響,一顆鉛芯的炮彈打了過來,正好撞進士兵間,又死了四個人,傷了十來個。
柳雅懵了一下,轉而想起滄千澈曾經說過的,南源國早有火炮的事。如今看來,天澤國竟然和南源國換得了火炮。
難怪那白髮老頭安然自若的一個人坐着馴鹿拉車跑到這邊來鬧騰,敢情說後援強悍。
柳雅他們始終在火炮的範圍之內,對方當然不用露面。現在柳雅叫士兵衝鋒,珂珂璐自然現身了。
炮聲響過之後,遠處浩浩蕩蕩的開過來一支隊伍。爲首的是珂珂璐和米伊娜,而三皇子雖然也在隊伍之,卻耷拉着腦袋站得很靠後。
“爺爺,您沒事吧?”珂珂璐朝着那白髮老頭喊了一聲,然後把手一揮。
珂珂璐身後的隊伍向左、右分開,十名士兵推了兩架火炮出來。旁邊還有兩個士兵手裡舉着個火把,顯然是隨時準備發炮。
珂珂璐笑的花枝亂顫,大聲喊話道:“攝政王殿下,沒想到吧?你們有戰弩,而我有火炮。雖然數量不佔優,但威力更勝你們十倍不止。”
可是,不帶這麼玩兒的。這根本是犯規,應該立即出局啊。
在冷兵器時代,火炮簡直是不可言喻的大殺器。威力、射程都遠在弩箭之。
如今滄千澈雖然帶着二十架戰弩,可是如果真的要對兩門火炮,那也只有吃虧的份兒了。
柳雅恨恨的咬牙,在心裡狠狠的問候着珂珂璐的祖宗十九代。
可是咬牙沒用,發狠也沒用,他們這一方是真真正正的處於劣勢了。
珂珂璐似乎願意看着柳雅咬牙切齒的模樣。她左右看看,笑問道:“我知道你們還帶着許多鬣狗和戰蟒呢,怎麼不放出來了?”
說完,不等柳雅回答,珂珂璐拍了拍手,臉露出得意又鄙視的笑容。
柳雅的心微微一沉,暗叫一聲不好。她趕緊向阿璜、阿燦發出信號,讓她們召集鬣狗和戰蟒,迅速撤退。
可是阿璜和阿燦敲起小鼓,吹起陶壎的時候,周圍的草叢只是動了動,並沒有一隻鬣狗跑出來。
阿璜和阿燦也知道事情不妙,又換了一支曲子,試圖把鬣狗和戰蟒強行召喚出來。
這次草叢搖晃的更厲害了。然後見長草一分,幾隻鬣狗打着滾兒從草叢裡竄出來。
只不過一跑出草叢,那幾只鬣狗倒在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直接死掉了。自始至終連一聲都沒有發出過。
阿璜連忙跑過去查看,然後驚訝的道:“這是嗜血蚤,一種隱藏於草叢之的蠱蟲,以吸食野獸的血爲主,同時帶有強烈的毒素。”
柳雅的肩膀晃了一下,感覺額頭的汗水都冒出來了。
她已經猜到對方的蠱師厲害,沒想到會厲害到這種程度。竟然能夠一下子養出這麼多的蠱,而且數量還如此龐大。
如今看來,那些作爲秘密武器而隱藏在草叢裡的鬣狗和戰蟒已經凶多吉少,或者說已經是全軍覆沒了。
“哈哈哈”米伊娜突然狂肆的笑了起來,道:“我好心勸你們回去,你們卻不肯聽,現在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吧。”
柳雅也覺得情況不妙,可是沒想到還有人她更驚慌。
那白髮老頭竟突然叫道:“先別說這些,快,快把這小子弄走。”
所有人的視線再次落在那白髮老頭的身,見他已經趴在了車,似乎是要往座位下鑽?
這次,懵的不僅僅是柳雅,連珂珂璐和米伊娜都懵圈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
明明一切勝算都在天澤國這邊,所有的安排都是那白髮老頭做出來的。可現在已經勝券在握,幕後推手卻怕的要鑽到車座下面去?
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源自於錦藍。
那一對始終在啄錦藍手心裡的肉的山雀已經飛了起來,正朝着那白髮老頭不住的進攻。
而錦藍另一隻手裡的兩隻聖蠱王也悄然變身,翅膀展開之後又長出了圓錐形的頭,長得怪模怪樣的戰鬥力可是不低,也在朝着那老頭不停的衝撞過去。
這頗有懸念且極具戲劇性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呆了呆。
還是柳雅先反應過來,一拉滄千澈的手,道:“走,去接應錦藍。”
十七聽到柳雅的話也隨着兩人而動,他們三個幾乎是立刻搶到了豪華的篷車旁邊。
十七手起刀落,一下子將馴鹿和篷車相連的皮繩砍斷。也斷了那老頭駕車逃跑的路。
滄千澈則是單手將柳雅推到了篷車,他自己守護在篷車旁邊。
柳雅這纔看清,那一對山雀原本烏黑的羽毛竟然在陽光下有了一層似有若無的血紅色。而鳥喙也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
錦藍一腳踏在篷車,一手按住車轅,正在大口的喘氣。他的兩隻手都鮮血淋漓,血成一線不住的流在了地。
柳雅一步跳過去,拔出銀針先給錦藍刺穴止血,然後又拿出藥來,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把藥粉往錦藍的手心裡倒。
血太多,傷口太大,藥粉倒去被血衝開了,根本無法止血。
柳雅一急,把藥粉倒在自己的手,然後直接按在了錦藍的手心的傷口。
錦藍明顯一皺眉,疼得抽了一口氣。但他已經發涼的手指感覺到柳雅細嫩的掌心正扣在自己的手,心又是莫名的一陣安慰和甜蜜。
“臭小子,真的不要命了嗎?”柳雅狠狠的瞪了錦藍一眼,又給他的另一隻手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