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的時間裡,神醫竹心叟嘗試用各種的辦法給古尚卿解毒。
藥浴、鍼灸、湯藥、熱療,總之凡是醫術有的,能夠緩解古尚卿毒症狀的,都會實驗一遍看看療效。
一通醫治下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效果。起碼古尚卿恢復了一些知覺,每天也會有一、兩時辰是清醒的。
可是這樣距離完全解毒還完全不夠。以竹心叟的估計,若是這樣下去不出三年,古尚卿的全身都會被這種毒素侵蝕,他在想要恢復健康完全不可能了。
柳雅聽後嚇了一跳,也是說,古尚卿的命應該已經保住了。可是他這樣活着卻不會再有任何的意義,甚至不能正常的獨立生活。
竹心叟的話等於是下了一個結論,要麼立即找到解藥,要麼這樣看着古尚卿慢慢的變成一個廢人。
柳雅當然要選擇治好他。別說古尚卿是古家唯一的男丁,因爲他是自己的哥哥,他對自己真心的好,柳雅也不會忍心看着他這樣活過一輩子。
臨別前,柳雅去看了剛剛甦醒的古尚卿。
短短的幾天時間,古尚卿瘦了一大圈,四肢完全無力,甚至連脖子都不能轉動一下。
柳雅進屋的時候,古尚卿勉強擡起頭來朝她一笑。可是那笑容淺淡的像是要隨風散去的一縷輕煙,彷彿下一刻那笑容便再也不見了。
“哥。”柳雅來到牀邊坐下來,雙手抓過了古尚卿的手。那細瘦冰冷的手骨硌的柳雅心頭一酸,眼圈一下子紅了。
“雅兒,還要辛苦你一趟了。”古尚卿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聽起來也是那般的淺淡。
“哥,你這樣子都是我造成的,怎麼卻說我辛苦?我一定儘快帶着解藥回來,你放心吧。”柳雅吸吸鼻子,讓自己儘量笑的自然一些,又道:“對了,一直還沒有機會問過,你和可凡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夠成親呢?”
“等你回來,辦。”古尚卿說完,臉現出了一絲紅暈,看起來羞澀又憧憬。
柳雅驚喜道:“真的?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日子是不是已經定了?”
“沒,還沒定。”古尚卿試圖搖頭,可是他的脖子不能動,最後只是眨了眨眼睛。又道:“雅兒,可凡還不知道我毒吧?不要告訴她。”
柳雅想了想,還真是把楚可凡給忘了,也沒有去通知她。點點頭,道:“我知道,哥哥想在可凡面前永遠都是活力帥氣的,你現在雖然依舊俊美,可是畢竟不那麼方便,我不會告訴她的。”
古尚卿點點頭,顯得很安心的樣子。
柳雅還要再說什麼,可是她一低頭,看到古尚卿竟然眼神有些渙散了。
她知道,一定是毒素再次侵蝕了古尚卿的神經,他不得已再次睡去了。
柳雅輕輕的給古尚卿把被子掩好,起身離開了這裡。
滄千澈在門外等着她,見柳雅臉不是那麼悲痛,反而有幾分的欣喜,便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古大哥的狀況好轉了?”
柳雅道:“還是那樣子。不過,哥哥說等我們回來,他和可凡成親。”
滄千澈也顯得很高興,笑着道:“那真是好事了。我們這一路還要留意些,看看有什麼稀罕的寶貝帶回來,算是送他們的賀禮。”
“對對,要帶兩份,秋影也要成親呢。”柳雅說完,神情微微有些黯然,道:“只怕我們來不及去參加秋影和青羽公子的婚禮了。”
滄千澈道:“禮到人不到也行,咱們回來之後再找機會過去看看吧。”
正說着,竹心叟來了。他手裡拿着一張羊皮圖,交給柳雅道:“雅兒,那個漁村是我早些年去過的,如今還在不在那裡也不知道。這是我憑着印象畫的當年的地圖,你到這附近去找吧。”
柳雅接過來展開看看。竹心叟把圖畫的很好,但是地點太過籠統、簡潔了。
柳雅問道:“師父,這個地方你是什麼時候去的?”
“哎呀,大概是四十年前吧。或許還要更久一些。”竹心叟仔細的回憶着,然後道:“那時候我還沒有這個神醫的名號,還在四處遊歷、增長見識,所以對任何稀的東西都感興趣,會仔細留意一下。”
四十多年以前的地方……
柳雅皺了皺眉頭,把圖交給了滄千澈,道:“澈,你看看對這個地方有沒有印象?”
滄千澈曾經是雲穹國的太子,而且還是個殫精竭慮的好太子。所以雲穹國的版圖、大小州府、地縣他都或多或少的會有些印象。
柳雅是盼着滄千澈能夠根據這地圖,找到那個漁村的確切位置。
滄千澈接過地圖來看了看,然後問竹心叟道:“師父,這個地方是不是在海邊?”
竹心叟道:“是啊。不過不是在大海口,而是在近海的一個海灣裡。”
滄千澈的表情一下子變了,然後對柳雅道:“雅兒,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村落曾經是魚族的一個聚集地,只是後來不知爲何遷徙了。這件事發生在很多年以前,那時候應該還沒有我呢,父皇應該也是剛剛繼位,所以雲穹國的版圖沒有這個村子,部族的記錄也只是寥寥帶過一筆。”
魚族,又是魚族!
柳雅看着那張地圖,又看看滄千澈,兩人都覺得這件事真的並非巧合。
看來,要找到解藥,甚至於要揭開真相,都必須先找到那個魚族才行了。
有了初步的方向,柳雅和滄千澈帶着地圖動身了。
錦藍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柳雅真正的影衛,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隨行。
柳雅知道攔不住他,滄千澈也覺得柳雅身邊還是應該有個人隨時保護,也帶着他一起路了。
出了福村一路向南,他們打算先到那個海灣去看看村落的舊址。如果實在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再直接出海去找魚族。
一邊走,滄千澈一邊蒐羅記憶裡所知道的、關於魚族的事情說給柳雅聽。並且和柳雅討論這一連串的事情究竟和魚族有沒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