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藍這個樣子躺在船艙的牀,柳雅也實在不好多問,索性關艙門由着他去吧。
偶爾柳雅還和滄千澈說起這件事。
滄千澈神神秘秘的一笑,道:“男孩長大了,總有些別樣的心思。海行船寂寞,一個人做點什麼也是能理解的。”
柳雅看滄千澈那閃爍的眼神,知道他說的是怎麼一回事。
可柳雅不覺得錦藍是那種**強烈的人。如果說他關門在練功柳雅信,說他一個人在艙裡擼……柳雅不敢相信。
轉而又過了一天,這樣安靜的日子突然結束了。
船長急忙忙的跑來告訴滄千澈,說是氣候突變,估計兩個時辰之內會有暴風雨。
他們出海的時候已經預見過各種情況,也做了準備。選的又都是水軍裡有經驗的水手和船員,所以風浪本來是不足懼的。
但船長說那風浪來的實在怪,並不是常見的海暴風雨。有點像是某一海域的慣性積雨雲。
柳雅不知道什麼叫“慣性積雨雲”,詳細的問了一遍。
從那船長的解釋裡才知道,這好是一個特殊的海域所特有的一種氣候現象。
如百慕大三角,所有電子設備到了這裡都會莫名其妙的失靈,船隻、飛機也會迷失方向造成極多的事故。而且一旦失蹤直接成謎。
又好某一個經緯度,有一塊特殊板塊不穩定而地震頻發,從而也造成了這一海域連續不斷且沒有規律性的海嘯。
這些都是行船時候的突發狀況,也是最難排除的險情。
所以船長的意思是問問能不能改一下航海路線,繞過這一段可能會發生事故的地段。
否則在強烈的暴風雨船隻會迷失方向,從而駛進某一個未知而複雜的海域。到時候再想要出來很難了。
柳雅並沒有意見。滄千澈也表示以安全爲主,因爲他們並沒有着急到非要冒險的地步。
船長吩咐水手們改變航線,並且展開海圖看看需要走什麼線路才能儘快修正航線,不耽誤後面的行程。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有經驗的船長也只能預見暴風雨,而無法提前料到海盜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在他們的船已經開始改變航線的時候,之前那片暴風雨所處的方向突然駛來一艘船。
那艘船是烏黑的顏色,好像從暴風雨的烏雲裡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很快駛到了他們不遠的方向。
而且對方的船架起了一門火炮,炮口正對着柳雅他們這艘大船的船舷。
如果柳雅他們的船不掉頭改變航道的話,憑着巨大結實的船體迎面對海盜船還有一搏之力。
海盜船相對輕便,但靈活性高。正面迎擊不佔優勢,他們掌握了時機等待柳雅他們的船掉頭。
現在大船轉了一半,船舷暴露在海盜船的射程範圍之內,想要再掉頭回來迎擊根本來不及。
如果船舷被火炮擊的話,算不是馬沉沒,也絕對撐不到他們返航。
“主子,您看?”船長沒想到海盜船居然會有火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滄千澈皺了皺眉,道:“這片海域經常有海盜出沒嗎?”
“這個……”船長猶豫了一下,道:“主子,我們以前是水軍的大船,出海也是幾隻戰艦一起,哪有海盜敢劫水軍的船呢?”
滄千澈明白了,原來這些海盜是把他們的船當成了一艘商船,所以纔來撈油水的。
本來滄千澈是爲了掩人耳目,所以沒有動用水軍的大船。沒想到偏偏會有海盜來惦記着。
柳雅問道:“那我們的船沒有火炮嗎?”
“沒有。水軍的主艦纔有一門。”船長搖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海盜他們是不怕的,可是很怕會沉船啊。
柳雅想了想,道:“打旗語,讓他們船吧。我們沒有什麼要緊的貨物,讓他們看看或許走了。”
現在的情況不容倔犟和驕傲,能夠保住船纔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海盜也不過是爲了求財,大不了給他們一些銀子也算了。
船長立即去下命令,讓水手打出旗語。
可沒想到等了一會兒,對方非但沒有回信,居然又開始給火炮裝彈了。
這下子船長都有些毛了,怎麼這批海盜如此趕盡殺絕?可是這要是一炮轟過來,對方能落得什麼好處?
柳雅也覺得不對勁兒,道:“船有什麼防禦措施?或是強勁的攻擊性武器也行。既然不能善了,那來點狠的,大不了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柳雅不信邪,對方不求財還能求死?只要是拼出一條命,對方還能一點都不做考慮嗎?
船長無奈的搖搖頭,道:“我們這不是水軍的船,武器帶的也不多。只有幾架強弩,不過弩箭也不多啊。”
“這麼遠的航行,你們居然帶幾把破弩?”柳雅真是給氣着了,她沒有想到這船連紙老虎都不算,只是一隻待宰的小羊羔。
這羣海盜沒有提出要求,也不見任何的動向,似乎是來試炮的。一來亮炮,二話不說要放。
柳雅急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打過來吧?
“掉頭,撞過去。”柳雅突然間大聲的下令。
“什麼?”船長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位主子竟然這麼衝動。
滄千澈卻嚴肅的重複了一遍:“聽她的,掉頭直撞過去。全速,不得延誤.”
這下子,兩位主子都發話了,船長也不敢怠慢。他親自跑着去了操作艙,讓所有水手加緊划槳,同時再把船頭轉回去,迎向那艘海盜船。
在柳雅他們的大船完全掉轉過船頭之後,對方的火炮點燃了。
柳雅眼看着那門火炮冒起了一股黑煙,細碎的火星刺目的迸發着,燒灼着引信越來越短。
隨即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耳膜嗡鳴。
炮彈飛出來,在柳雅眼裡卻好像是慢動作一樣。
她似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彈道的痕跡,她的頭也隨着那枚炮彈轉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