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漁船繪畫的標記有一半落在水線以下,但是魚的形狀和顏色都讓柳雅覺得熟悉,所以想讓滄千澈幫自己確定一下。
滄千澈凝神斂目看過去,然後點了點頭,道:“是。和你找到的那塊海盜旗畫的魚很像。”
遠看是很像,那近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何況柳雅復原的那面旗子也只是能夠看清一個模糊的魚形,或許那船舷畫着的,纔是那種魚真正的樣子。
柳雅擰着眉毛想了想,道:“澈,你說那兩艘船在南源國這邊,會不會是走私船?”
雲穹國和南源國一向有海貿易往來,經手的正好是赫連家。
在柳雅他們注意到魚島之前,魚島在所有人的印象裡不過是個固化封閉的小島而已,從未聽說過魚島還有什麼貨物單獨往南源國送去。
但是現在看來,赫連家一直壟斷海生意,海貿易又是賺錢的大行當,難保不會有人動了什麼心思。
滄千澈點點頭,道:“私下交易一些東西倒是沒什麼,赫連家可能早知情,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但是我擔心的是,他們船的貨物不那麼光彩。”
柳雅順着滄千澈的思路想下去,腦猛地閃過一個念頭,不由得驚道:“難道是偷渡?又或者是……拐賣!”
“我最怕是這樣。”滄千澈嘆了一口氣,道:“現在猜測也不是辦法。我們要麼下去查明,要麼讓魚大哥的船過去,直接將對方截住。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但如果讓魚大哥直接出面,那等於是聯合海盜,更加不妥。
稍微商議了一下,柳雅和滄千澈決定現在偷偷的過去看看。如果對方真的是在作奸犯科,那讓赫連天祁直接出面。
兩人朝山下的走去,在樹林裡方便隱匿行蹤,但是出了樹林到岸邊的一段距離較危險。
柳雅和滄千澈來到樹林邊緣查看了一下,發現漁船的人警覺性並不高,只有三、五個看起來是船工的人在做着日常的檢查。
柳雅一皺眉,道:“這情況不對。”
滄千澈也點點頭,道:“我們的兩艘船雖然不是從這邊海域靠近,但是魚島的動靜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們在這裡算是不想管閒事,也沒有這麼悠閒的道理。”
“走,過去看看。”柳雅索性不再藏匿,直接拉着滄千澈往前衝。
船的幾個人看到滄千澈和柳雅飛掠過來,都愣了一下,停下了手裡的活。
只有一個人跑過來趴在船舷,喝問道:“來者何人?”
“魚族族長讓我們來送貨的。”柳雅隨口答了一聲,和滄千澈已經到了碼頭。
“什麼貨?”那人疑惑不解,因爲柳雅和滄千澈都是兩手空空,哪裡像是有貨物的樣子?
“我們是貨物。”柳雅說完,已經給滄千澈使了個眼色。
滄千澈微微一笑,停住身形把柳雅的腰肢一攬,再雙手用力一託。
柳雅藉着這一託之力輕盈的躍起來,直接縱身了船甲板。接着,滄千澈也直接縱身跳了來。
“你們……”
“我們是貨物。”柳雅笑嘻嘻的走過去,道:“魚族族長的老孃說是要把我們兩個裝船,我們自己走過來了。”
“來人。”那人這纔回過神來,一邊叫嚷着來人,他自己卻往後退去。
柳雅手裡的幾根銀針打出去,這幾個船工直接僵在了原地。
“快,我們儘快搜索一下,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柳雅拉着滄千澈往船艙裡跑,下到第一層的時候又有兩個人迎了來。
這次是滄千澈出手,將兩個人穴道制住,直接推倒在地。
再往裡闖,發現整艘船已經再沒其他人了。不管是駕駛室還是船底的貨艙都沒有人也沒有貨物。
“不對啊,如果是漁船,應該有存放鮮魚的水槽,如果是拉貨物的,底艙不應該這麼幹淨吧。”柳雅皺着眉頭,明明覺得不對勁兒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滄千澈提起鼻子嗅了嗅,然後道:“這裡氣味不對,很臭。”
聽滄千澈一說,柳雅也使勁兒嗅了嗅,果然發現船艙裡很臭。
而且不是魚蝦腐爛的臭味,也不是多年海水沉積的臭,而是一種人便溺的臭味。
那味道像是許久沒有清理過的野廁,空氣殘留的是氨氣的臭味。 ⊕ttкan⊕Сo
“這裡真的是有人住的。”柳雅驚訝於這個發現,看來魚族真的是在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幫助南源國拐賣、偷渡人口。
可是,他們的“貨源”從哪兒來?附近路過的商船,還是其他的地方?而現在,船的人又去了哪裡?
“那艘大船也不對勁兒。”柳雅突然反應過來,道:“那麼大的一艘船,會不會是遠洋戰艦?”
“快走,回去把消息告訴魚大哥和天祁。”滄千澈拉着柳雅往外跑。可是他們剛剛跑到甲板,聽見“轟隆隆”幾聲震響。
他們腳下的船都搖晃了一下,然後看到山那邊冒起了一股濃厚的黑煙。
“火炮,是魚大哥船的火炮。”柳雅驚訝着。
“不止。”滄千澈眯了眯眸,回想着剛纔聽到的聲音,道:“那不是一兩門火炮的聲音,起碼有五門以的火炮。”
說到這裡,滄千澈回頭看了看還停在遠處的大船,道:“難道是,那艘船是運火炮過來的?”
柳雅急道:“現在怎麼辦?魚大哥他們一定是遇襲了。”
“不,他們的船還在這裡,火炮是藏在魚族的。”滄千澈分析完,說道:“我們現在趕回去怕是來不及了。只能走水路。”
他們原路回去的話,要翻過山頭。但是柳雅的船和魚大哥的船都沒法停在岸邊,柳雅他們還需要坐小船再回去。
如果真的已經開打了,誰又划船來接他們?
想到這裡,滄千澈果斷的道:“把那幾個船工弄下去,讓他們開船。”
柳雅一聽也明白了,滄千澈是打算駕駛着小船,直接從水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