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小閣沒有匾額題字,但是看起來清幽雅緻。
裡面的小哥也都是十七八歲到二十多歲,正是最清雋到穩重的好年紀。
雖然不是個個都容顏秀美,可是一眼看去也都是淡雅精緻,自帶着一種雍容氣質。
如果這裡是南風館,那肯定是相當有逼格的地方。估計整個南源國最流的人士才能光顧了。
柳雅眼睛一亮,拉着錦藍湊到那小閣附近觀察。
她要首先弄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總不能是書院、琴社、詩社之類的地方胡亂的闖進去,必須確定是真正的南風館才行。
但現在還是下午時分,按理說還沒到青樓開張的時間。估計南風館也不會那麼早開門,此時應該是這些人在練習琴藝。
畢竟,做小倌也是要不斷完善自身的,否則沒有錢途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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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雅想了想,拉一下錦藍道:“你去那門口轉悠一圈,故意往裡面看,讓裡面的人注意到你,然後再往回走。記住,什麼人也不要理,問話也不用答。”
錦藍乖巧,柳雅怎麼說他怎麼做。
徑直朝着那小閣走去,卻還要弄成一副“想要路過、不敢路過、只能裝作路過”樣子。
再加錦藍實在貌美,身又自帶一種溫和清雅的氣質,算是走在大街也遭人紛紛側目。
所以他一來到那小閣門口,只是稍微停留了一會兒,有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出來,看樣子是想來搭訕。
錦藍記着柳雅話,只是隨意“路過”一下,瞄了兩眼馬往回走。
那小廝緊走了幾步要跟,不過想了想又停住了腳步,轉身飛快的又回去了。
柳雅藏在暗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等到錦藍回來之後,一拉他袖子道:“行了,咱們找個地方去溜達溜達,天色晚一點了再回來。”
“好。”錦藍能夠單獨跟柳雅出來,此時還能夠被她的秀手輕輕拉住袖子,只覺得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刻也不過如此。
現在還能夠跟着柳雅再去街轉轉,那心裡更是說不出的美好期盼,歡喜無限。
所以他也不再想後面的事情,只一心跟着柳雅隨處的走。柳雅往東他往東,柳雅向西他轉西。
時不時的,柳雅停下來閒看路邊的小攤,錦藍蹲在柳雅旁邊悄悄地看着她。
似乎這街熙熙攘攘的人羣都無聲無息了,所有的人、或物、或景都變成了道具,只爲了襯托柳雅一個人而已。
這樣隨意溜達着,柳雅把寧都最繁華的大街轉悠了一圈,然後才拉着錦藍又往回走。
此時已經是日暮時分,太陽沉到了地平線以下,只留下金紅色的餘輝將一條街照耀的分外明豔。
柳雅拉着錦藍從街道的這頭往前走,斜陽暖日、明媚光耀,盡數都照在兩個人的身,既溫暖、又晴朗。
錦藍的心快活的像要飛起來似的。
他恨不得化成那一片暖意融融的光線,落在柳雅的臉畔、肩頭;更想要成爲那絲絲的微風,將她的髮絲輕輕掬起。
忽地,錦藍的視線落在旁邊的一間店鋪。
他猛地一下掙脫了柳雅的手,急說道:“主子稍微等一會兒,我去去回。”
“啊?你要出恭啊?”柳雅愣了一下,不知道錦藍突然間要去哪兒。
然後她見錦藍已經跑進了旁邊的一間店鋪。
柳雅想要跟去。但是想一想,這小子也長大了,自己總不該一眼不離的看住他吧。
何況,少年初長成,也該有些他自己的小心思。她不應該事事都管着、拘着。
柳雅耐心的站在原地等着,也沒有去特意查看那是一間什麼店鋪。
不一會兒,錦藍出來了。不過他還是兩手空空的,並沒見他買了什麼東西。
柳雅笑着問道:“怎麼,沒有看的東西嗎?你要買什麼,我們或許可以去別家再看看。”
“不用了。”錦藍只是含糊的回答一聲,把手擡了起來,伸向柳雅。
柳雅一怔,隨即明白錦藍是讓自己繼續牽着他的袖子。
柳雅笑了笑,並沒有拒絕。而是大大方方的又把錦藍的袖子扯起來,像是個大姐姐牽扯着小弟弟一樣,先走出一步,拉着錦藍往前走。
一直走到他們先前見着的那間小閣,見已經有人在門廊下掛起了燈籠。
那燈籠果然是紅紗彩燈,絲穗足有一尺長,飄飄蕩蕩的一看讓人心意盎然。
柳雅見識過青樓,所以一見這景象心裡有了八分確定。
而且如果是書院的話,這個時候早下課了;琴社或是詩社也都講究個雅緻,絕對不會掛出這樣花裡胡哨的彩燈的。
錦藍沒有注意這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他的視線還在悄悄地打量着柳雅,心裡琢磨着什麼時候把東西交給她?
柳雅道:“再等一會兒,等到人多的時候我再帶你過去。”
“嗯,好。”錦藍笑微微的答應着,柳雅說什麼都好。
又等了一會兒,開始有華麗的馬車、或是寬敞氣派的軟轎陸續的停在這小閣的門口。
裡面下來的人也都是衣着華美,舉止氣派,算不是貴人相,也起碼是個暴發戶。
柳雅還注意到,有幾頂紅呢小轎在門口停了停,有小廝過來將轎子領到了後面。想必是什麼重要的、卻又不能隨便露面的人物到了,直接從後門迎了進去。
柳雅拉着錦藍道:“跟着我,不準顯露武功。我問你什麼你說不知道,要麼隨口都答應,總之裝傻行了。”
“好。”錦藍好脾氣、好性子,連連點頭答應着。
兩個來到小閣門口的時候,一輛馬車也正要停下。
柳雅用肩膀使勁兒把錦藍往那馬車一撞。但是不等錦藍撞馬車,又適時的將他拉了回來。
錦藍果然沒有使用半點武功,由着柳雅推來拉去,被她扯了個趔趄,還一臉溫和的看着柳雅。
那車伕開始嚇了一跳。不過他主子脾氣橫,他這奴才也不好惹,把鞭子一甩,喝道:“想要訛人嗎?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