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的公子接過金葉子,眼睛都亮了。 連連答應着,把那七個少年公子都留下來,轉身急急的去了。
那公子一走,古雪綺和瑪麗都來扯柳雅的衣襟兒。
瑪麗更是低聲道:“雅兒,這怕是不妥吧。我,我寧願到前面的鋪子裡轉轉,也不要這些小倌陪着。”
柳雅拍拍她的手,招呼一個丫鬟過來。遞了一塊銀子過去,道:“帶我姐姐去前面鋪子裡看看,全程你都要細心陪着,她挑選好了什麼東西,包了送過來,我付賬。”
瑪麗馬說:“我有銀子。”
柳雅把赫連天祁給她的牌子亮了亮,說道:“這是赫連天祁的好意。”
瑪麗這纔不作聲了,起身準備跟那丫鬟走。
古雪綺看出點苗頭,知道柳雅必定是別有用意,站起身來道:“我也跟着去轉轉吧。”
錦藍自然是不會離開的。
不過柳雅還是逗他道:“你要不要也出去轉轉?看了花繩、綵帶什麼的,姐姐買給你。”
柳雅故意說話口氣輕佻,把錦藍說的面一紅,把頭低了下去,搖頭道:“不用。”
柳雅笑了笑,隨意把玩着手裡的荷包,又擡眼看着那七個年輕的男子,問道:“你們都報個名字過來。”
這七個男子都很順從,讓做什麼做什麼,逐一的報了名字、年紀。還有兩個故意朝柳雅飄了個眼色,頗有幾分的風情。
柳雅只裝作沒看見,又道:“我喜歡雅的,都識字嗎?會不會作詩?每人念幾句來聽聽。”
七個人都說識字,但是不會自己作詩。又撿了他們自認爲好的詩句給柳雅唸了幾句。
柳雅單手肘支在桌撐着頭,閉眼睛很像是在仔細的聽詩。
等到七個人都說過了,柳雅又琢磨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指着其的兩個道:“你們兩個站到一旁去。”
那兩個男子不知道柳雅這是什麼意思,離開隊伍站在旁邊,心頭還有些忐忑,生怕不被選似的。
這個時候,那主事的公子帶着兩個人回來了。
那兩個男子年紀最多不超過二十,也可能只有十七、八歲。兩人身材是一樣的高挑修長,容貌竟然也是一模一樣,原來是一對雙生子。
但兩人只是身形、外貌相同,神態、氣度卻又明顯不一樣。
左邊那個眼神慵懶,走路的時候下巴微微揚着,還帶着幾分的傲嬌。
右邊那個一看是循規蹈矩的乖巧孩子,眼眸微微斂着,似乎還有幾分的害羞。
而且兩人長得實在好看,雖然不錦藍的溫雅、不及卿墨的燦美,可是自帶一種男子少有的俏麗,竟有幾分男生女相的柔媚。
這樣的一對雙生子,讓柳雅都不由得生出幾分的讚歎。只是可惜,竟然流落在這種地方。
柳雅對那主事公子道:“這邊的兩個留下來。你帶來的這兩個也真是好看,不過我喜歡能陪我說話的,你讓他們念幾句詩詞來聽聽。”
主事的一個眼色,這對雙生子也照樣唸了詩詞。
而且這兩人一開口知道是受過嚴格調教的,語氣謙卑、表情溫和,唸的還是頗有意境的情詩。
字正腔圓、感情飽滿的兩首詩讀完,要是換成一般的女子,多半都會迷情大動,以爲這是見着了今生命定的良緣。
這一對雙生子必定是這水雲閣的臺柱子、搖錢樹,估計來往這裡的女子有許多願意在他們身砸銀子的。
不過柳雅聽的可不是他們的情詩,而是他們的口音。聽完點點頭,道:“不錯,留下吧。你開個價。”
主事的眼睛朝桌一瞄,看見了柳雅剛纔掏出來的那塊牌子,笑道:“姑娘來這裡賞光,那是小人們的榮幸,這四位小哥能讓姑娘滿意好。”
說完,他又讓人送最好的茶水,藉着親自給柳雅倒茶的機會,湊過來小聲道:“若是姑娘興致好,出了後門還有雅閣,保證清淨,您可以過去歇歇。”這意思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
柳雅又給了他一片金葉子,道:“我喜歡詩詞,先和他們說幾句話。你去忙吧。”
那主事的公子見柳雅年輕,以爲她喜歡這詩詞風雅、慢火熬情的調調,吩咐那四個人好生的伺候着,便退下去了。
將那主事的公子打發走,柳雅又掏出金葉子,道:“四個人每人先賞一片,一會兒哪個表現的好,自然還有賞。”
那對雙生子便知道柳雅是個出手闊綽的,悄悄的對視一眼,決定使出身的本事,定然要讓柳雅把他們高看起來。
左邊那個傲嬌的走前兩步,道:“姑娘,楠笙還會撫琴、吹壎,可以爲您助興。”
右邊的那個乖巧的則是溫和的一笑,道:“榆桐會唱曲,可以和我哥哥爲您唱幾句家鄉的小調。”
“哦?那唱來聽聽。琴不用了,吹壎吧。”柳雅已經看見楠笙腰間繫着個絲絡,裡面放着一隻陶壎。
兄弟兩個應諾着,一個吹壎,一個唱曲,表演起來。
柳雅細細聽着,直到一曲終了,嘆了口氣道:“你們這曲子聽起來讓我也想起了家鄉。我是南平州人士。”
“我們兄弟是靖州的。”楠生竟然還是個嘴快的,毫不猶豫的搶答了。
靖州!柳雅微微一笑,自己沒有猜錯,這一對雙生子是從雲穹國來的。
看來麥柯卓故意安排她們來這裡,是爲了告訴她這裡有雲穹國的小倌。
柳雅一挑眉,轉頭問先留下的那兩個,道:“你們兩個又是哪裡人?我聽着也是與我一樣的口音,都是雲穹國來的吧?”
那兩個見雙生子楠笙和榆桐搶了頭彩,立即過來討好道:“我們是通州人士。”
北通州的!難道說,陳子遠和李向兩個拐的都是自己地盤的人嗎?
不過想想也是,也只有在自己的地盤作奸犯科,纔不會被糾察出來。
算是百姓真的來報官,說是自家的小哥走失了。案子提到州府大人面前也會給壓下來,此石沉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