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藍氣呼呼的瞪着麥承錦道:“你到底彆扭的什麼?還不夠餓是吧?”
麥承錦用手捋了捋略顯凌亂的髮絲,搖頭道:“我不能去,起碼等到下了船,我換過了衣服再去見人吧。!不管怎麼說……我也曾經是皇長孫。”
說到這裡,麥承錦苦笑了一下,垂下頭低聲道:“雖然現在不是了,可是南源國終究是我的國家,我不可墜了國之威名。”
這可能是身爲皇長孫最後的驕傲了。這是個曾經擁有天下的少年,如今卻只能背井離鄉。
想到“背井離鄉”這個詞,錦藍豁然明白麥承錦爲什麼要偷偷地跟着他們回雲穹國了。
以二皇子的性子,算現在礙於所謂的情分還不動手。想必一年之後二皇子繼位,手握皇權的他必定第一時間掃清障礙,麥承錦也會是他第一個要除掉的目標。
將要面對生與死,麥承錦纔會選擇了“逃”,逃的遠遠的。
錦藍嘆了一口氣,道:“走吧,去我的艙裡休息休息。如果不想見人老實待着。”接着又道:“我和小螞蚱一個船艙,想必他不會嫌棄你。”
“不會不會。我睡覺不打呼嚕、不磨牙,也不放屁。”麥承錦還是一臉的討好。
他對錦藍永遠都是笑着、討好着,此時在錦藍看來卻越發的刺眼和心酸。
小螞蚱不在艙裡,應該是還在前面和魚大哥他們喝酒。
錦藍把麥承錦安頓下來,去找食物和水。他怕麥承錦餓的太久,所以在廚房找了些魚粥,還發現了半根小黃瓜。
船的時鮮果菜並不多,所以這半根小黃瓜可是個好東西。
果然,錦藍把小黃瓜拿出來的時候,麥承錦的眼睛都亮了。一把搶過來是一口,笑嘻嘻的道:“嘎嘣脆,真好吃。”
吃過了飯,錦藍又找來一盆水,讓麥承錦簡單的洗漱一下,讓他牀躺着了。
麥承錦不知道是身的傷口還沒好,還是這麼多天都沒有好好的休息,躺在牀一下子睡熟了。
錦藍舒了一口氣,看着這個小兄弟總算是安心了。他還算好,他竟然知道跟着來這裡,還挺聰明。
錦藍把卿墨當兄弟,把小螞蚱當兄弟,如今覺得麥承錦也是他的兄弟。
不管麥承錦怎麼想,他心思裡有什麼彎彎繞繞,錦藍都覺得自己是兄長,應該給他正確的教育和影響。然後是……好好地保護他。
船艙裡有點悶,錦藍沒有給麥承錦蓋被子,還在牀頭放了一隻水囊,讓他醒來有水喝。
然後錦藍去前面和柳雅、和小螞蚱說一聲。
告訴小螞蚱是爲了禮貌,畢竟兩人的船艙突然間要多出一個人來,而且小螞蚱和麥承錦還不是那麼熟,應該打個招呼的。
然後錦藍把柳雅拉在一旁,鄭重其事的,卻又是壓低了聲音,把他發現了麥承錦的事情說了。
“什麼?”柳雅也顯得十分驚訝。
錦藍點點頭,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跟着來了,還是小阿碧發現了他。否則,他可能要在小貨艙一直等到船靠岸。”
柳雅捂着額頭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他應該是在南源國感覺到了危險。先帶我去看看他吧,他沒事好。然後再決定該怎麼辦。”
錦藍領着柳雅去了船艙,麥承錦還沉沉的睡着,而且還是剛纔錦藍離開時候的那個姿勢。看來他真的是很累了,竟然睡的都不知道翻身。
柳雅走過來輕輕的試了試他的額頭,沒有發燒卻是一頭的冷汗。又給他診脈,發現他非常的虛弱。
錦藍也看到柳雅皺起的眉頭,關切的問道:“主子,他怎麼樣?”
“舊傷未愈,身體十分的虛弱。”柳雅又指着麥承錦的衣襟,道:“給他解開,我看看他身的傷口。”
錦藍答應着,去解麥承錦的衣服。一脫下來錦藍和柳雅都驚呆了,這小子身又多了好多傷口,是捆綁傷和鞭痕,明顯是被用刑了。
而之前的那些舊傷癒合的也不是很好,但是毒的傷口總算沒事,毒也解了。
“這……怎麼會這樣?”錦藍抽了一口冷氣,恨恨地握起了拳頭。
柳雅嘆了口氣,按住了錦藍的手,小聲道:“皇權紛爭,能夠留存一條命在也是難得了。他怕是逃出來的,否則是將要被流放了。”
想必二皇子逼迫皇的同時,對麥承錦也下了重手。但是又不能一下子把他弄死,所以折磨他也是免不了的。
柳雅取出藥給麥承錦治療傷口,一邊包紮一邊道:“也幸虧這小子體質好,這傷加傷的,還貓在小貨艙好幾天,居然傷口沒有發炎。”
“嗯,他說是姐姐的藥很好。”錦藍笑看了柳雅一眼,道:“謝謝你,姐姐。”
這還是錦藍第一次當面叫柳雅“姐姐”。雖然能夠聽得出幾分的言不由衷,但總算是真真切切。
柳雅知道一點錦藍的心思,知道他不願意認自己做姐姐的。
所以柳雅也不強求,也不應承,把麥承錦身的傷口都處理好,又給他口裡塞了一顆藥丸。
然後柳雅問錦藍道:“那他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錦藍愣了一下,道:“我這不是正跟主子你商量嗎?”
柳雅道:“他的事關係道兩國而不是單單你們兩個人,也不僅僅是咱們一家人。如果你問我意見,我會和澈商量。但是我也尊重麥承錦的意見,如果他不想讓事情張揚,那我把小螞蚱先調走,這裡留給你和他住。澈那邊我也會暫時瞞着。等到下船以後……”
說到這裡柳雅頓了一下,然後拍了拍錦藍的肩膀,道:“下船之後,你帶他走吧。不要告訴我你們去了哪裡,我權當做不知道。”
“主子,你要趕我走?”錦藍的眼睛閃閃的,眼有一絲的水汽蒙了來。
柳雅抓着錦藍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道:“傻小子,我怎麼會不要自己的弟弟?我是護短的人,我不會因爲你或是你的朋友會成爲麻煩,把你們拋開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