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穿戴好之後又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髮絲還有些溼,不易梳理。!
“算了,跑兩圈幹了。”說完,小小的身子一閃,圍着這座小潭跑開了。
跑了足足兩圈,飛揚的髮絲被風反覆的舞動着,果然很快乾了。
不過那張可愛的小臉卻又熱得通紅,即使是那蜜糖色的皮膚也能夠看得出來。
“顧此失什麼來着?”小手撓撓腦瓜,也怎麼都想不起那句成語了。索性不管,把頭髮用頭帶束緊,去岩石後面拖出了一把大刀。
這大刀是兵器,也是這小孩子的寶貝。
“走嘍,還得準備晚飯呢。爹爹們怕是要餓了。”小孩說完,扛着大刀朝山走去。
山有一座山寨,寨子裡有三十來號的土匪,還有幾十號家眷,人數也不算少了。
日頭偏西了,一個土匪嘍羅慌慌張張的跑進寨子,喊道:“老大老大,那小孩,小孩又來了,問,問,問……”
“問什麼?”山寨的土匪頭子四十出頭的年紀,長得又高又壯跟頭熊似的。
不過他聽到“那小孩”三個字,脖子都縮了起來,一把揪住來報信人的衣領,道:“你特麼的快說啊。晚了來不及準備,你去挨刀子?”
“不,我不。”那報信的小嘍羅一想起那把大刀抖了個激靈,口齒也利索多了,連忙道:“他來問問晚飯做好了沒有。他說今天要吃小雞燉蘑菇。”
“啊?雞呢?雞還有沒有?”土匪頭子嚇了一跳,慌忙的站在寨子央喊道:“小霸王來吃霸王餐了,咱們寨子裡還有雞沒有?”
“沒了。”寨子裡幾個負責燒火做飯的廚娘都是一臉苦相,無奈又顫抖的道:“他們那一家子來了快一年了,天天要吃雞,莫不是黃鼠狼成精了?咱們寨子裡一共纔多少只雞啊?算雞雛也沒有二百隻,早吃光了。”
“完了完了。”寨主好像天塌地陷了一般,哭喪着臉喊道:“一隊人跟我山去打野雞、挖蘑菇。一隊人下山去收農家的土雞,多多益善。另外再有一隊能說會道的,留下好好的伺候那小霸王。不,是小祖宗。”
“是。”“是。”“是。”寨子裡的大土匪、小土匪、土匪婆子、土匪娃子自動分成了三隊,開始認真執行老大的指示。
能把土匪都逼到這份兒,那小霸王也真是絕了。
山間小道,小小的身子邁開有力的小腿,步伐矯健而有力。
一頭黑的發亮的長髮束的高高的,馬尾一樣的鞭子在後背來回的甩,顯得格外精神。
“喂,晚飯好了沒?”稚嫩的聲音卻帶着渾厚的氣勢,小孩喊完用沒有提刀的右手搭了個涼棚,朝山的寨子看去。
“咦?今天好像較冷清啊。”小孩說完,蹦蹦跳跳的往裡走,手裡的大刀被拖在地,刀尖被石子硌的“的的”響,偶爾還會迸濺出幾顆火花來。
“小爺問話呢,人呢?”小孩一腳踹開了山寨的大門,那兩扇原木的門像是兩片風箏一般,向後飛去。
“還沒修好嗎?天天這麼掩着門,你們這寨子不怕招來狼啊?”小孩笑眯眯的,一笑起來一雙眼睛彎彎的,長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一樣。
只怕狼都沒有你這麼霸道!可是寨子裡留下的人誰也不敢把這話說出來,也沒有人敢擡頭去看的。
只有兩個小孩瑟縮了一下,去一旁拿了兩隻裝水果的籃子挪過來,捧到了提刀小孩的面前,懦懦的道:“知了爺爺,您吃。”
“小爺不是爺爺。”被叫做“知了”的小孩仍舊是那般彎眉燦笑,月牙兒般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全是星光。
“他”拿了一顆山果咬一口,嘎嘣脆,酸酸甜甜的,讓“他”胃口大開。
“好吃,給我裝在袋子裡吧。”知了點點頭,對送果籃的小孩子道:“以後你也不用叫我小爺,叫我‘知了哥哥’吧。”
“知了哥哥真好。”小孩笑了,擡起頭來看着這個“和藹可親”的知了哥哥,腦子裡打了個問號:這真是寨主大人害怕的小霸王嗎?這麼可愛,這麼好看,吃幾頓白飯又怎麼了?
“小狗子,快回來,別惹了知了小爺生氣。”一個婦人一把將小孩扯回來,哆嗦着道:“知了小爺,他不懂事,沒規矩。”
“哼,沒規矩的是你吧。我讓他叫什麼叫什麼,聽話的很。你偏偏要膩着我的性子來,想吃刀子啊?”知了說着,把手裡的大刀舉了舉。
那把四十米長的大刀……哦,不,是一米四長的大刀被知了的細瘦小胳膊提起來,跟一根柴火棍似的輕鬆。
是的,你沒看錯,是一米四的大刀。
這是一把知了還高的刀,刀把有兩尺長,剩下的全是刀刃。刀背極其厚實,開山刀的造型,巨型板斧一樣的霸氣。
知了是靠着這把造型震撼,威力無的大刀徹底征服了這個寨子裡的土匪,過了衣食無憂的生活的。
“來,來了……”山跑下兩個人,一個手裡提着只還在撲騰的野雞,另一個手抓着一大把的蘑菇。
知了看了一眼那野雞,“嘖嘖”兩聲,道:“怎麼一隻?拿我當山下的乞丐了?告訴你們,山下的乞丐都你們大方。”
呃呃,你這麼說,乞丐很有意見,他們怎麼能和土匪?他們可是靠雙手吃飯的,不像這幫土匪靠刀子吃飯,活該被宰。
“小爺,這是我們寨主剛剛打回來的。寨主還在山忙活,他說今天時間晚了,明兒一定多給小爺您做幾隻雞。”抓着野雞還被一臉嫌棄的土匪趕緊解釋着。
知了撇撇嘴,嫌棄着卻又很大度的道:“算了,這樣吧。反正我爹爹們吃得不多。這隻野雞劈開兩半,一半烤了,一半燉蘑菇吧。”
“是是是。一半做烤雞,一半燉蘑菇。”小嘍羅點頭哈腰的說着,又狗腿的討好道:“那要不要加點孜然和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