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知了不會看地圖,要隨着走路隨着打聽。可是明明問路問的很明白,憑着直覺走一段之後總會有偏差。
這樣盲目懵懂的走了三天之後,知了終於明白一個淺顯但很殘酷的現實:她是路癡。
當然,短距離、小範圍之內知了不會走錯路。可是一旦走出熟悉的地方二十里的範圍,知了絕對會迷失方向。
具體的說是方向感失靈。一旦遇到岔路,不管她如何仔細、慎重的選擇方向,最後終究會走錯誤的那條路。
知了甚至覺得每當自己選定一條路之後,走一個時辰再掉頭回去走另一條,纔是正確的路。
但是更悲劇的是,有兩次知了確實那樣做了,卻偏偏遇到她唯一正確的選擇,然後被她錯誤的改正了。
“天啊,我離開家有多遠了?三天的時間,不會還在原地打轉吧?”知了擡頭看看周圍的環境,覺得似曾相識、又有那麼點熟悉。
現在知了懷疑,她這三天來是不是隻在山寨周圍轉悠來着?
“要怎麼辦?我要去京城啊。”知了無奈的坐在一棵大樹下,掏出珞珈爹爹和阿墨給她的兩塊牌子來看。
金牌小巧玲瓏,金光閃閃;紫竹牌色澤內斂,字體雋秀。
可是知了知道,這兩塊牌子哪一塊都不能幫自己離開這裡,到達京城去。
知了本來是想要一路自在闖蕩,然後去京城和阿墨會合的。
現在看來,憑她路癡的本事,走一年的時間,她再次把自己搞丟了。
“小妹妹,你餓了嗎?”一個很優雅但很玩味的男聲傳來,聲音出自知了的後方。
知了一驚,回頭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俊俏男子從樹後面探出頭來,正看着知了手裡的牌子。
“這個,這個不能吃啊。”知了被這男子的話驚住了,結巴着說完才猛然回過神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孩?”
“女兒香。”俊俏男子吸了吸鼻子,道:“雖然你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不過美人胚子是美人胚子,一出生自帶仙氣的小仙女,我當然能夠看得出來。”
知了皺了皺眉頭,後面的話一句沒聽懂,但是她聽懂前面的話了。
她連忙把胳膊擡起來,放在鼻子下面聞聞。又展了展袖子,扯了扯衣襟兒,看看自己身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味道。
“哈哈,小妹妹,你真可愛。”俊俏男子從樹後面走出來,笑得分外爽朗,然後抖開一把摺扇裝模作樣的扇着,說道:“女兒香自己聞不出來的。”
“胡扯。”知了一把抓起身旁的大刀,喝到:“小爺今天割了你的鼻子,看你還嗅個屁。”
“屁?小女孩說話不要太粗魯。不過這麼可愛的小妹妹,放屁會不會是香的?”俊俏男子還真是個登徒子,竟然調戲起沒完了。
知了把手裡的大刀提起,橫掃一片、千軍難敵的架勢揮了出去。
俊俏男子倒是沒想到小姑娘說動手動手,何況在他看來那把大刀實在太大、太重了,這麼個小姑娘能不能拿起來都是問題。
現在刀鋒帶着戾氣說到到,男子也是暗自抽了一口冷氣。不過他也不敢怠慢,腳尖一點縱身向後掠去,這才險險躲過了知了這威力驚人的一刀。
“好妹妹,力大刀猛,你這是跟誰學的?”男子嘴仍舊討着便宜,可是他眼已經有了認真的神情。
“小爺不是你妹妹。叫‘爺爺’,我不打掉你門牙。”知了說着,舉刀又劈,仍舊是力猛刀狠。
“呦呦呦,夠辣的。我看看……你還真是少了顆門牙。”俊俏男子嘴說笑,卻不敢小看知了的刀。身子往側邊一滑,又滑出老遠,和知了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知了兩刀落空,已經有些急了。因爲她從來沒有失手過,兩刀出去連對方衣角都沒斬到,可見對方武功極高。
其實知了不知道,她的刀法只能算是威猛,而招式沒有什麼玄妙之處。
她也因爲不會輕功,所以身法算不靈活,步子也略顯凌亂,影響了真正的實力。
簡單來講,知了的刀都是憑着直覺在揮舞,招式也是簡單的那麼幾招。她縱使是個武學才,卻也因爲沒有名師指點而不得提高。
可是眼前的俊俏男子卻再次吃驚,因爲他已經看出知了武功平平。可是一個小姑娘能夠憑着直覺把刀舞的這麼精準,可不單單是有力氣,這是真正的天賦。
“不打了。我叫爺爺。”俊俏男子突然一句話,把知了給說愣了。
“你,你叫來聽聽?”知了都有點結巴了,她一邊說着,還偷眼看看自己的刀,看看究竟是自己的威力大,還是這把刀的威力大?
難道說眼前的這個俊俏男子是被自己的刀給嚇住了?
“不過,我叫了爺爺你又不會多一塊肉,還把你叫老了,這又何必呢?要是討個口彩又要吉利,你應該讓我叫你一聲‘好媳婦’。”
俊俏男子一番調笑,把知了差點氣吐血。
知了再次舉起到來,眯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計算着從哪個角度出刀能夠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這次她一定要把這小子的狗鼻子給切下來。
“好啦好啦,小妹妹你別瞪着我了。我大你至少十歲,討你的便宜還早了好幾年。我只是想問問,你那塊牌子哪裡來的?”俊俏男子說着,朝知了腰間努了努嘴。
知了詫異的低頭,看到了那一金一竹兩塊牌子。
“你問這個做什麼?”知了剛纔隨手把牌子掖在了腰間,這會兒連忙寶貝似的往衣服裡塞了塞,爭取不讓那俊俏男子看清楚。
“別藏了,剛纔你翻過來、掉過去的看,我早看的你還清楚。”俊俏男子說完,伸手在頸摸了摸,也扯了一塊金色的牌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