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芷玥和溯兒玩鬧了大半夜,過了三更天還不肯睡覺。 後來是被柳雅強令押回房裡去睡的。
第二天,兩個小傢伙又說什麼都不肯起牀,一個兩個的賴在被窩裡睡到日三竿。
柳雅乾脆給他們掀開被子,一人小屁股來了一巴掌,大聲道:“都給我起來,立刻穿好衣服集合。今天是大年初一,是要去給長輩拜年的。都這個時候了,還膩在牀像個什麼樣子?”
溯兒很乖巧,知道孃親生氣了,立即爬起來。因爲太困了不清醒,還趕緊去用水洗了洗臉,纔回來麻利的穿衣服。
小芷玥卻分明是不買賬。柳雅給她小屁股來了一巴掌,打的並不重,聲音脆響而已。
她直接扁扁嘴吧,要哭不哭的樣子撒嬌。然後又把被子一裹,翻滾到牀的最裡頭去睡了。
柳雅一下子夠不着她,氣得發笑。
小芷玥聽見孃親的笑聲,把月牙兒眼睜開一點小縫,朝着柳雅“嘻嘻”一笑,又去睡了。
這,這簡直是挑戰柳雅身爲孃親的權威啊。給你點笑容你還燦爛了?
柳雅立馬把被角抓過來,使勁兒一扯,一抖,直接把小芷玥從被子裡抖出來了。
“孃親,讓我再睡會兒吧。”小芷玥再次睜開眼睛,瞄見柳雅嚴肅的表情,開始服軟了。
小芷玥的脾氣是這樣,倔犟的時候犟的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哄你的時候好話說的能滴出蜜來,讓你美滋滋的由着她的心意來。
可偏偏柳雅不吃這一套,從牀頭抓過衣服往小芷玥的身一扔,道:“快點穿好,只差你一個了。”
小芷玥撇撇嘴,只好也下地去洗了把臉,然後回來準備穿衣服。
可是她洗了臉一轉頭,看到溯兒已經把一件粉藍色的袍子穿好了,正在繫腰帶。
小芷玥又看看孃親剛纔扔在她身的袍子,也是粉藍色的。
小芷玥頓時笑起來,跑過去拎起自己的衣裳和溯兒的衣裳去較。一之下發現,他們兩個的衣服顏色、樣式是一模一樣的。
只不過溯兒的衣裳是墨藍色鑲邊,領口、袖口露出來的是黑色的兔毛。
而小芷玥的衣裳是錦紅色鑲邊,領口、袖口露出來的是雪白的兔毛。
小芷玥問柳雅道:“孃親,這衣裳真好看,是不是你說的那樣的?”
“是啊。”柳雅拉長了聲音回答着。然後又問道:“知道了還不快點穿?只有今天一天哦,錯過了可不要怪我。”
“知道啦。”小芷玥頓時精神起來,趕緊坐下穿衣裳。
穿戴好了,小芷玥拉着溯兒站成一排,笑眯眯的問柳雅道:“孃親,我們好看不?”
“當然好看。”柳雅一邊說,一邊把食盒裡的早飯擺出來,道:“快點吃吧。一會兒要在大廳集合,給舅公公拜年呢。”
“好嘞。”小芷玥歡喜極了,立即跳來幫柳雅盛粥,還樂顛顛的把一塊餐布遞給溯兒,叮囑道:“墊點,可別把飯菜湯滴在新衣服。”
“昨兒我也穿的新衣裳,怎麼沒見姐姐這麼緊張?”溯兒看看他和姐姐身如此搭調的衣裳,覺得孃親和姐姐是不是有什麼私下的操作?
小芷玥笑而不答,只是給自己也墊了餐布,又把袖子仔細的挽高,以免袖口雪白的兔毛不小心沾到油了。
吃完飯,柳雅帶着兩個孩子出門去了前廳。
因爲其他人都起來的早,所以只有他們娘仨是最後進來的。
拓跋將軍居坐在主位。滄千澈陪坐在舅舅的身邊次主位,滄千澈身旁是留給柳雅的空位。柳雅的下手位置則是小樹兒坐着。
而拓跋將軍另一邊的客位坐的是珞珈和阿修,再往下是麥承錦。
皇滄千淵沒有到場。估計一來是低調,二來是爲了給大家一個方便。再有可能是因爲懶。
滄千淵的隨性是這些年來養成的。不過隨性灑脫也沒有什麼不好,所以柳雅私下裡對這個小叔還是很疼愛的,也不讓滄千澈多管束他。
而錦藍、卿墨此時也已經站在了大廳間。
連阿碧都在場,站在錦藍手邊稍後半步的位置,蓬鬆的大尾巴捲翹起來,像是散開在屁股的一朵大絨球。
溯兒一進門明白爲何小芷玥對身的衣服如此在意了。
因爲在坐的都是有身份和輩份的人,站在間準備拜年的都是小輩。而他們這些小輩都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粉藍色的衣袍,墨藍色的鑲邊,領口、袖口是黑色的兔毛。
唯有小芷玥,可能因爲她是女孩子,所以她衣服的鑲邊和兔毛顏色跟其他人不一樣。
一眼看去,錦藍溫和俊秀,卿墨傾城絕美,身衣服的顏色襯得兩人眉目如畫,氣質淡雅,卻又不失新年喜慶的燦爛。
溯兒又瞧瞧自己,雖然年紀是最小的一個,不過多年來的皇太子身份讓他別的孩子多了一份大氣和穩重,倒是也沒有兩位師兄遜色。
可是再看看自己身邊的姐姐……
小芷玥已經眉眼彎彎的笑成了初一的小月牙兒。加長長的睫毛又濃又密,遮在月牙兒彎彎的眼睛,只有晶亮的眼神從眼瞼透出來,更顯得可愛非常。
已經長齊了的牙齒雪白雪白的,偶爾咬咬粉嫩嫩的小嘴脣,更顯得矯情憨萌,怎麼看都是個讓人疼到心尖裡的小蜜果。
可是,爲何姐姐的最大的笑容是朝着卿墨師兄的?溯兒恍然覺得,自己穿成這樣也不過是一個陪襯而已。
不等柳雅說話,小芷玥扯着溯兒跑了過去。她自己緊挨着卿墨站好,溯兒站在她身旁。
因此,排序是:錦藍首位,卿墨次之,然後是小芷玥和溯兒。
在衆人眼,這四個小輩不論是內在還是外表,任何一個人都堪稱世間難得一見的才。
偏偏此時如此優秀的四人聚會在一起,讓人有一種世間風雲盡在掌握,只等他們翻雲覆雨的幻象。
四人到齊,相互對視了一眼,目光流轉之間也都是對彼此的鼓勵和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