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玥擺弄了一會兒天機球,又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她本來不是擅於用腦的人,研究這面的天書也是費勁兒。
卿墨離開快半個時辰之後又回來了,看到芷玥歪着身子把天機球當彈珠似的在牀彈來彈去,笑問道:“要不我再找顆彈珠,和你一起玩兒?”
“不了,沒有真正的彈珠好玩。”芷玥說完,隨手把天機球扔給了卿墨。
卿墨一下子接住了,又拿過來放在了芷玥的手邊,道:“這個是你的了。你纔是真正的傳人。”
“可是我看不太懂。”芷玥略微有些失望,轉而又道:“不過你看懂行了,你解釋給我聽?”
“沒什麼好解釋的,該看的我差不多都看過了,還有些我也不懂的怎麼也弄不明白。”卿墨說的很隨意。
芷玥撇撇嘴,趕緊把天機球抓回來,收到了枕頭邊。想一想,又往枕頭下推一推,心道:這得用多少血啊。
卿墨驅動天機球要用自己的血,不像芷玥這樣拿在手裡會有效。那是說,卿墨不知道灑了多少血在這天機球,芷玥當然不能讓他再碰。
卿墨失笑,道:“給你了,怎麼玩兒都行。我再也不碰了。”
芷玥點點頭算是放心下來。只是不說天機球了,一時間竟然沒了話題。
卿墨在牀邊靠坐下來,挨着芷玥靠着的枕頭,和她並肩坐着,也沒有說話。
屋裡一時間很安靜,但是卻一點也不尷尬。兩個人都好像很適合這樣默默相處的方式,甚至各自心裡還有幾分的竊喜。
芷玥從來都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她自己也詫異爲什麼能半天不說話也不覺得悶呢?
悄悄地扭頭看看卿墨,卿墨半仰着頭,單條腿屈着,一隻手放在膝蓋,顯得隨意又舒服。
這樣待着吧,挺好的,哪怕是呆一輩子。芷玥這樣想着,整顆心都安定下來。
等到卿墨回過神來的時候,芷玥的腦瓜正好歪在他的肩頭,是她又睡着了。
卿墨看看身邊的芷玥,又看看這間小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一天多來的守護和疲憊,也漸漸的消散了。卿墨甚至放緩了呼吸,好似這樣能留住這份寧靜時光。
窗紙的陽光斜照,光影慢慢後移,最後窗紙只剩下一片灰白,已經是日落時分。
“芷玥,我去看看魚湯。”卿墨輕輕的用手攬住芷玥的肩頭,把她的身子放正了,讓她重新靠回到枕頭。
芷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的光線暗下來了,才問道:“什麼時辰了?”
“你睡了快兩個時辰了。魚湯還在竈,再不看看熬幹了。”卿墨“哧”的笑了一聲,道:“我也差點忘了。還好之前用了火。
“嗯,正好我又餓了。”芷玥撐起身子,舒展手臂和腰肢伸了個懶腰,雖然是坐着睡得,不過之前渾身痠痛的感覺竟然消失了,精神也很好。
“我想起來活動一下。”芷玥說完,臉頰微微一紅,低聲道:“出恭。”
“嗯,披衣服吧。在後院。”卿墨說完,起身拿了一件厚實的棉斗篷放在了牀邊,然後出去了。
芷玥跳下牀穿了靴子,又把斗篷披。可是裹住斗篷之後才發現不舒服,這斗篷太長了,她這身材披着快要拖地了。
估計這是卿墨臨時買的一件棉斗篷,只有成人款的,她穿着還不太合適。
披着這麼長的斗篷去茅廁,她不跌下去斗篷都得掃茅坑。
“算了,衣服行。”芷玥丟開斗篷又裹了一件衣服,推開門往後院跑。
後院的小茅廁很乾淨,一點難聞的氣味都沒有,連腳踩的石條都刷的特別乾淨。
再想想之前瓜地窩棚邊那個只掛着兩塊破席子的茅廁,這簡直是貧民小院對富家花園的區別吧。
芷玥一邊“嘖嘖”的感慨一番,一邊“嘩啦啦”的舒暢一回,然後長出了一口氣站起來,整理衣服出來。
可是她一出門,頓時紅了臉。只見卿墨站在幾步開外,手裡拎着那件斗篷,一看是在等着自己。
算芷玥再怎麼大咧咧,也沒有說讓喜歡的男生在外面等茅廁還臉不紅、心不跳吧。
“這,這是幹嘛?我馬回了。”芷玥縮了一下肩膀,差點不好意思的又鑽回茅廁裡去。
卿墨抿嘴笑了笑,道:“怕你冷,這邊風大。”
說罷,他自然而然的走過來,把棉披風蓋在了芷玥的肩膀。再一收手臂,把芷玥裹了起來。
“哎?不長了?”芷玥披披風之後感覺輕了許多,低頭一看這件可以拖地的披風短了一截。剛纔是到腳踝,現在只到小腿了,長度正好。
“笨,之間裁掉好啦。”卿墨蹲下身子把披風底邊捏起來給芷玥看。
芷玥看到底層是露了一片棉花的,不過因爲裁的整齊,所以沒太影響美觀。
“可是這麼露着也不好看啊。”芷玥皺了皺眉,她主要是怕走着走着棉花從下面掉光了。
“今天先湊合穿着,明天找個針線活好的大嬸給縫一下好了。”卿墨說完,擁着芷玥往回走。
一邊走,還順手把披風后面的風帽給芷玥蓋在了頭。
芷玥扭了一下腦瓜,道:“還沒到冬天呢,不用捂的那麼嚴實。”
“發燒剛好,戴着吧。馬到了。”卿墨張開大手按在風帽,把帽子緊緊扣住,芷玥再怎麼扭頭也甩不掉了。
芷玥能夠感覺到卿墨手心裡的溫度隔着帽子透進來,貼在自己的腦瓜,真是舒服。
這小農舍有三間,左右兩間廂房,間是個小廳。
此時廳裡一陣陣的飯菜香,還有魚湯特有的鮮香味道。
芷玥本來餓了,嗅到這香氣直接撲到了桌邊,看見桌子央一個白瓷大海碗,裡面是熬煮的發白的魚湯,湯麪還漂着嫩綠的香蔥沫。
“來一碗。”芷玥動手盛湯,捧着碗到嘴邊先吸了一口氣。
卿墨笑盈盈的站在她身後,伸手把她披風的帶子解開,將披風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