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七娘的話一說完,秋影似乎也是明白了。net她也知道自己簽了賣身契是賣到青樓的,這種事總是免不了的。索性道:“我回家去也是沒有什麼出路,家裡的三個弟弟和兩個妹妹都等着我拿錢回去呢。接客接客吧,總讓他們一個個餓死的好。”
柳雅聽了心頭也是不捨。她本來以爲柳家夠窮了,可畢竟還沒有窮到賣了女兒到青樓的地步,她和柳絮兒應該都算是幸運的。
想到這兒,柳雅又隱隱的感謝柳絮兒和柳樹,要不是他們兩個苦苦的撐着那個家,傻丫頭芽兒說不定早餓死了。也該感謝柳達成,那麼困難的時候,也沒覺得傻丫頭是個累贅,沒有把傻丫頭賣掉或是的丟掉。
柳雅楞了一會兒神,便對七娘道:“咱們這兒有沒有一間空屋子?讓我能清清靜靜地教秋影幾招。她有天賦,很多東西一學會了,倒是也能在晚出彩。”
七娘點點頭道:“地方倒是有,後院好幾間空屋子呢,是髒了點。平時……是關着不聽話的姑娘用的。”
柳雅聽完笑了,看看秋影道:“那你領我去看看吧。咱們在那個屋裡待一、兩個時辰,出來之後你可有了頭牌姑娘的潛質了。你人生普普通通的最後兩個時辰裡,有我陪着你呢。”
秋影沒讀過書,聽不大懂柳雅話裡的深意,但字面的意思還是明白的。她知道,過了今天之後,她可能真的不再是那個天真、單純又普通的山裡姑娘了。
因而,秋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是有淚花含在眼裡,但最後還是笑了笑,對柳雅說了聲“謝謝”。
柳雅的心頭一澀,似乎是想到了當初身不由己的自己。第一次拿刀殺人,第一次執行任務,第一次死亡……
“七娘。”柳雅忍不住回頭對七娘道:“我還是那句話,不一定能贏了這次試,但能讓紅袖坊名聲大震,也能捧出一個頭牌紅姑娘來。如果這一切真的能做到的話,你能不能再答應我一個小小要求?”
七娘精明,看了柳雅一眼,又看看她身邊的秋影,笑着道:“你做到了再說吧。到時候,七娘高看你一眼,自然會賣你個面子的。”
“那好,謝謝七娘了。”柳雅說完,對秋影道:“走吧,時間不多,看你的資質了。能學多少學多少,學得越多,對你越有利。”
秋影也點點頭,帶着柳雅往後院去了。
紫若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看着柳雅和秋影離開的背影,轉頭又問七娘道:“七娘,您還真信着這個小姑娘了?”
七娘道:“也信,也不信。七娘我在風塵混跡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識過了。唯獨這個小丫頭讓我看不透。這次鬥花魁的事,若是沒有個人好好的點撥,只怕真的敗給春仙閣了。像雅兒說的那樣,哪怕不能贏了試,得不來這個花魁的名頭,起碼也不能讓我這紅袖坊的名頭墜落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姑且信她一次吧。”
明姑娘也看看柳雅離開的方向,笑着對七娘道:“七娘你一向爽快,看人、辨事從來都沒有錯過。咱們這紅袖坊能紅到現在,七娘你功不可沒。所以我覺得,你這次是沒有信錯人的。”
紫若也笑了,道:“是啊,若不是之前經雅兒幾句話,我也沒有今天,只怕該去從良了呢。所以說,信着她一回,或許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七娘、明姑娘和紫若不管是真心還是觀望,反正對柳雅的期望都是有的。
而柳雅則是已經跟着秋影來到了後院。秋影指着其的一間屋子道:“這屋裡還有扇窗戶,這屋吧。地方也挺大,沒有什麼傢俱礙事。”
柳雅點頭,跟在秋影身後往屋裡走。秋影一推開屋子,柳雅知道她說的沒有什麼傢俱是什麼意思了。因爲這是一間空屋子,除了地面稍微用磚頭砌了一下之外,牆面都沒刷,還是泥灰的牆面,顯得粗糙不平。
窗子倒是也有,而且還十分的“透亮”,因爲根本沒有窗戶紙,只是幾根手臂粗細的木棍橫七豎八的釘在窗框。這屋子的作用倒是一目瞭然了。
柳雅看見這屋子笑了,轉頭問秋影:“你被關在這裡幾天?”
“三天,不吃不喝還不停的澆冷水。三天之後我慫了,讓我跳舞跳舞,讓我接客接客。不過,沒有客人點我,也還是清倌。七娘說,要是一直沒有客人的話,到秋天搭臺子的時候,把我送去。”
“什麼叫搭臺子?”柳雅不由得怪,因爲她沒聽過這個說法。
秋影道:“每到春天和秋天,幾家青樓都會合夥搭臺子,把各家還沒接客的清倌送去,讓客人看好了出價給***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價錢極高的,是青樓裡買來當寶貝的姑娘,送臺子是爲了讓大家都看看自己的寶貝。這時候出價的人很多,價格會攀着漲,最後出價最高的那位客人,拔得頭籌,今天晚有那位姑娘作陪。而且最後的價錢越高,這位姑娘以後的身價也高,很可能一下子拍出位頭牌姑娘了。還有一種是青樓裡剩下的姑娘,像是我這樣的,買進來之後一直沒人願意點牌子的,賤賣了。很多的光棍都會在這時候出來叫價,價格便宜還能有個清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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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秋影的眼神暗了暗,然後突然眼神亮起來,急巴巴的道:“柳姑娘,你要是真的能讓我做頭牌,那我還要謝謝你呢。紅了總最後秋天搭臺子的時候被送去強。要是那個時候被賤賣了,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身價了。只怕只能一直都伺候那些又老又窮的老光棍了。聽說,以前有個姐妹是搭臺子的時候賤賣的,後來身價低,生意卻好。一晚有好幾個老光棍纏着她,沒出三年死了。死的時候……身下還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