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雅又何嘗不是想起這件事心發澀?只想着能多留一刻算一刻吧,索性乾脆不去想了。
吃了面,滄千澈搶着結帳。柳雅也不和他爭。
出了麪館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再過不到一個時辰要日落了,柳雅知道得抓緊時間了。要取的東西是兩樣,可是要辦的事可還不止兩樣的。
好在這好後面要辦的事都是順路的,也不用東一家、西一家的來回跑了。也正好是吃飽了,當作飯後運動了吧。
滄千澈得知柳雅第一個地方要去的是鐵匠鋪,問道:“雅兒,你到鐵匠鋪取的是個什麼東西?刀麼?我見你總是帶着把刀,不過那刀除了輕便之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優點,是不是重新打造了一把?”
柳雅搖頭道:“猜錯了。我又不殺人,要刀做什麼?現在帶着的這把刀也不是殺人、傷人用的,而是爲了方便才帶在身的。剛纔不是還用它裁紙了嘛,挺方便的吧。”
滄千澈撇撇嘴,道:“你這話我纔不信。瞧你用刀的手法知道,角度、力道都是極爲精準的,這樣的手法用來裁紙,那是殺雞用了牛刀。”
既然相處久了,彼此間又如此的熟悉了,滄千澈自然不在乎戳穿柳雅的底牌。而且他也真是好,柳雅究竟怎麼會有這樣厲害的身手?簡直舉手是殺招,出刀能要人命。
而且連高老爹都曾經說過,也是柳雅沒有內力也不會輕功,否則以她手的準頭和獨到的招數,連高老爹要制住她都要費些力氣呢。而江湖的一些所謂的高手,根本不會是柳雅的對手。
可以說,高手們用的是武功,你來我往的過過招,那叫“以武會友”,重在一個“友”字。而柳雅出手,簡直招招都是奪命殺,意在一個“殺”字。所以柳雅雖然沒有半分的內力,在殺招絕對夠狠,也絕不會輕易輸給任何人的。
柳雅見滄千澈一直在琢磨,微微一笑,道:“不用想了,真的是和武器沒有半分的關係。我是要做個印章而已,以後凡是我們家出來的東西,都會用到這個印章的。也算是我的一個專屬標記吧。”
說着話,兩人已經來到了那間鐵匠鋪。之前都是柳雅來到門口喊一聲的,今天卻不同,那個精瘦的鐵手岑岑師傅竟然已經在鋪子門前等着柳雅了。
老頭坐在一張圈椅,翹着二郎腿正在曬太陽。見柳雅和滄千澈走過來坐直了身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盒,給柳雅遞了過去。
柳雅當然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但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岑師傅,不是說十天的時間只能給我看個圖樣嗎?怎麼連東西你都打造出來了?”
岑師傅笑道:“本來是打算先畫個圖樣給你看的。可是畫着畫着,我這手癢癢了。也正好尋着了一塊好料子,直接打造出來了。有時候啊,這一個念頭在腦子裡閃過來閃過去的,要是不趕緊抓住了可再也沒有了。所以我趁熱打鐵,把東西直接做出來了。不過,老頭我也是真正費了心思的,包你滿意。”
柳雅當然不是怪他做的快了,甚至還挺期待知道他給自己做了個什麼樣的東西出來呢。
不過,看這個小盒子只有兩個麻將塊疊在一起差不多大,而且是木質的,木板也有一定的厚度,所以裡面的空間絕對不會太大了,放着的東西肯定更小了。
滄千澈也好的湊過來看,柳雅將盒蓋打開,不由得抽了一口氣。
太精緻了!兩枚印章只有柳雅的小手指大小,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材質,但絕不是鐵,而是泛着淡淡的銀色光點的料子。有些像是石質的,但摸起來手感絕不是石頭那麼脆硬。
翻過來看底部,那個精緻的“雅”字刻的優美又清晰。而雅字周圍不規則的紋理,乍一看有點像是汝窯青瓷的開片,但顯得雜而不亂、清晰又繁複,很是優美。
柳雅將陰刻、陽刻的兩枚印章放在一起看,確實是一模一樣的花紋,但除了花紋的繁複之外,她卻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鐵手岑見柳雅皺眉,便笑道:“小姑娘,你可找出我這兩枚印章的妙處了沒有?若是找出來了,我可以再答應你一個要求,而且分不取。”
柳雅不在乎什麼分不取,但是鐵手岑做東西如此精緻,她倒是期待能夠再有合作的機會。因而更加仔細的看了起來。
只不過看了好一會兒,柳雅承認自己只看到了瓷器開片一樣的花紋,那個“雅”字也找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便只得搖搖頭道:“我實在是看不出來。可惜了,不能再得着岑師父你的一個許諾,怕是以後要做什麼精緻的東西,你不應允了。”
岑師父聽柳雅這麼說便笑道:“是啊,有了這麼一件東西,算是老頭兒我的收山之作了。之前還零零散散的接一些活計,如今是什麼都不再接嘍。也清閒的過過日子吧,手藝能傳下去傳,傳不下去算了。”
說完,岑師父還微微的嘆了口氣。似乎也是因爲他的那個徒弟實在是無法受他的傳承吧。
無奈,柳雅看不出是看不出,只得把之前岑師傅給她的那枚大號的鐵針取出來,遞了過去。然後還附十兩的銀票,算是結帳了。
可柳雅將鐵針遞過去的時候,滄千澈一眼看到了那枚鐵針,眼神是一緊。
當柳雅正要問問岑師傅,這印章到底特別在何處、別人怎麼仿冒不來的時候,,卻聽滄千澈在一旁道:“老師傅,若是我看出了點門道,你能否把那個條件許諾給我呢?”
岑師傅的眼睛頓時一亮,道:“這位小哥看出了門道?那你不妨說來聽聽。”
滄千澈從柳雅的手裡把那兩枚精緻小巧的印章接了過去,又仔細的看了看,確認了一下之後,拿着印章來到了岑師傅的面前,用指尖在那印章輕輕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