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掌櫃的都這樣說了,看來這支靈芝真的只能收下了。柳雅在心裡倒是又覺得欠了程澤的一份人情。
東西都拿到了,柳雅便告辭了。臨走時又託掌櫃的務必謝謝程先生,這才離開了藥鋪。
出了門滄千澈嘆了口氣,道:“雅兒,沒想到爲了我,你還要欠下這等人情債了。我看你這次花費的銀子也是不少吧。”
柳雅看他一眼,將裝着藥瓶和靈芝的木匣子塞到了滄千澈的手裡,道:“你若是自己都覺得不值,我還花費這些心思做什麼?”
“我怎麼會覺得不值呢。我巴不得快些好呢。”滄千澈說着,從木匣子裡取出一隻瓷瓶,同樣是拔開瓶塞嗅了嗅。
柳雅便問道:“怎麼樣,和你之前吃的是一樣的嗎?”
滄千澈點點頭道:“味道是一樣的,不過確實濃烈了些。不過這其好像還少了點什麼……”說完,滄千澈皺了皺眉頭,似乎在琢磨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呢?
柳雅也有些緊張,道:“當初這裡的東家給我看那張藥方的時候,並不是出自我孃的手筆。當年買藥的人買過了之後把藥方帶走了。是藥鋪的夥計覺得這藥方特,默寫下來,交給了這裡的東家了。不過,也說不定當初默寫藥方的夥計有什麼錯漏的地方呢?你好好的想想,看看能不能補救。”
滄千澈一邊琢磨着,一邊又嗅嗅那瓶藥的氣味,卻搖搖頭道:“仔細的嗅,又好像是差不多的。我又不是大夫,對藥材並不太瞭解,所以不能確定了。”
滄千澈這麼一說,柳雅覺得心裡沒底了。只得道:“要不你現在服用一顆試試?這個藥方是我和這裡的東家一起看過的,也仔細的研究過了,對你的毒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算是真的少了一、兩味藥,也是藥效稍有欠缺,不會吃壞了身子的。”
滄千澈點點頭,倒出一顆藥丸吃了下去。若非是柳雅所說,滄千澈是萬萬不會隨意吃什麼藥的,也是因爲對柳雅的信服,他纔會毫不猶豫的試藥。
只是這藥也不是立刻能見效的服下之後品了品味道吞下去了。畢竟這也不是糖球,不能一直用口含着。
柳雅見滄千澈還是沒有頭緒,只得嘆了口氣道:“若是想不起來算了,我回去再對照一下醫書,看看究竟是漏掉了什麼。”
“雅兒,我想起來了,當年你娘給我舅舅藥方的時候,都會一同給他一個藥引,讓他放入藥,一起制煉成藥。是不是因爲缺少了那麼一個藥引的緣故?”滄千澈突然這麼一說,讓柳雅也愣了一下。
這才明白,原來不是藥鋪留下的配方有什麼錯漏,而是原本有一味藥不是這裡的。而且還是藥引。
“那你舅舅會不會知道當年的藥引是什麼?”柳雅覺得自己是大意了,早應該好好的問問高老爹,看看是不是孃親當年開藥的時候還有別的私藏的配方相贈。
現在她只是個半路出家的大夫,又沒有師父教導只能自學成才,真的可能會有什麼私相傳授的東西自己所不知道的,可孃親又已經過世了,難道這藥方真的要失傳了嗎?
滄千澈見柳雅一臉的懊悔,安慰她道:“這也不怪你的。當年我舅舅拿了藥方和藥引,也曾經看過。我還和他一起看過的,卻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是什麼樣的東西作爲藥引的?”柳雅急切的問道:“既然你看過好辦了,算是你不認識藥材,給我形容一下,我想想會是什麼。對了,不用給我說,我們回去,找那個常抓藥的夥計說一說,他應該能夠想到會是那種藥材做爲藥引的。”
說完,柳雅拉着滄千澈往回走。
那掌櫃的和夥計見柳雅去而復返,便迎來道:“柳姑娘,是忘了什麼東西嗎?”
“是有一事不明,特來求教的。”柳雅說着,把滄千澈拉了過來,指着那負責抓藥的夥計道:“你對他說說,那藥引是個什麼形狀、什麼樣子的?還有什麼味道、顏色、大小,你記住的都說出來最好。”
然後又對那夥計道:“麻煩你了,他想起一個藥引,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所以想要請教你,看看究竟是個什麼藥材。”
那夥計點點頭,道:“如果是實物的話,通過形狀、顏色、氣味分辨,我能夠個十成。但如果沒有藥材,只能口述的話,我也能夠辨出七、八成吧。若是有幾種相似的,我倒是可以找出來,再拿給這位小哥瞧瞧,讓他自己分辨一下,看看究竟是那種藥作爲藥引。”
柳雅點點頭道:“那多謝了。”
滄千澈又想了想,才描述道:“不是很大的一個東西,包在紙包裡已經扁了,是乾製的,有時候是兩個、有時候是三個,應該是按照總量來計算的,有我的指甲蓋大小。”說着,滄千澈看看自己的手指甲,道:“那時候我還小,和現在的指甲起來,也是我的小拇指指甲的大小吧。像是……什麼蟲子的屍體。”
說到這兒,滄千澈的臉憋得有點紅,道:“當時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還以爲是幾隻乾癟的蟑螂。不過實在看不出原本是蟲子又或是其他什麼動物的某個部分。氣味兒嘛……倒是不臭,也不腥,有點淡淡的藥味兒。這個倒是讓我沒那麼噁心了。否則這個東西做藥引給我製藥,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吃的。”
柳雅嘆了口氣,暗自說了滄千澈一句“矯情”,救命的東西,他居然還有任性的念頭。不過想想,當年的滄千澈也不過是個重病纏身的孩子,有些任性也是情理之的。
說到這裡,滄千澈算是說完了,又仔細的想想,也想不出其他的關鍵了。便搖搖頭道:“我只記得這麼多了,其他的真想不起來了。”
聽滄千澈說完了,柳雅看向了那個夥計,希望他能夠通過這樣的描述,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藥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