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雅和春妞回來了,柳達成推着輪椅出來了,對柳雅道:“顧師傅臨走的時候說了,地基挖的差不多了,儲藏室也足夠深了。明天挖黃土、打地面,後天晾一天,大後天得開工砌磚了。還問你拉土磚的事能不能定下來,要是得僱人提前告訴他。”
柳雅問道:“小樹兒呢,還沒回來?我這邊倒是說定了,王家的羊和張家的羊都能借給咱們用。如果小樹兒那邊也定下來,再加咱們家的小黑是八隻了。八隻山羊有大有小,算抵不八個挑夫,至少也能抵得五個了吧。要是僱五個挑夫背土磚,也能夠工地兩人砌牆的速度了。再說,除了張四叔家的羊要等兩天之外,其餘的羊明天能借來幹活,顧師傅那邊早兩天運土磚過去,怎麼都能趕得及。”
柳達成聽了連連點頭,也算是放心了。
正說着話,小樹兒回來了。一進門道:“二姐,你們回來的可真快呀。你們走三家,我才走兩家,還你們晚呢。”
柳雅道:“都回來晚了,那快說說你的成果吧?借到羊了沒有?”
小樹兒把胸脯一挺,神氣十足的道:“當然是藉着了。我這一出馬,牛嬸答應下來了。還說讓彩雀和彩燕過來幫我趕羊呢。不過,嘎子也說來幫忙,我沒讓彩雀和彩燕來了。畢竟是山下山的,兩個小姑娘走不來,還怕她們摔着了。我和嘎子可以輪班趕羊,這樣都不累。”
說完,小樹兒又晃了晃腦袋,道:“二姐,我還找來一個幫手,也能馱土磚幹活,你猜猜是啥。”
柳雅哪能猜着小樹兒還有啥幫手啊?胡亂說道:“是哪家的豬啊?還是誰家的狗?”
小樹兒頓時把眼睛一瞪,說道:“二姐,你可真是厲害,連大黃狗給我幫忙你都猜着了。”
柳雅哪是猜得呀,根本是胡亂編的。笑道:“亂說的,說準了?這大黃狗是你天天用剩菜喂的那條吧?它聽你的話?”
“聽話,可聽話了。現在我只要吹聲口哨,大黃狗過來跟着我屁顛顛的走。給大黃狗背個挎兜,一邊裝四塊土磚跟我山絕對不成問題。”小樹兒說的簡直是一臉的驕傲。
柳雅聽得發笑,不過還是讚許的挑起一個大拇指,道:“我弟弟可真行,跟大黃狗的交情都這麼好。再說,一趟能背八塊土磚呢,積少成多也是不少了呢。”
聽着柳雅和小樹兒說話,春妞他們也都跟着笑起來。
柳絮兒推開廚房的窗戶,道:“快要吃飯了,來幫忙擺桌子了。春妞嬸子,你留下吃飯吧。吃完了飯,還有事求你呢。”
“絮兒,你也有事求我?別說求,啥事你說吧,不用吃飯我也能幫你幹。”這段時間,春妞和柳絮兒相處的也不錯了。
之前是柳絮兒小心眼,對春妞有芥蒂。但是後來柳雅爲了維護春妞,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加後來柳絮兒心思也逐漸的放寬了,和春妞相處的不錯。
春妞也不是那種小氣巴拉的人,大大咧咧的不記仇,和柳絮兒也是真心交好。
柳絮兒道:“求春妞嬸留下來幫忙做挎兜唄。聽你們說到又是羊、又是狗的去馱土磚,這沒有跨丟怎麼能行呢。用筐子太佔地方,綁着也不方便,不如縫幾個大挎兜,結實點的也能裝不少。”
“對啊,柳絮兒你這心思也真是細。”春妞讚一聲,道:“這八隻羊,一條狗,九個大挎兜呢,咱們倆還得忙活一陣子。單層布肯定不行,你們家有多餘的破舊牀單、衣服都找出來吧,做挎兜。”
柳雅想了想道:“之前還有剩下的舊窗簾,也沒用了,扯了做挎兜吧。”
柳絮兒忙擺手道:“別扯啊。馬搬新家了,我打算給我那屋掛窗簾呢。”
柳雅一聽笑了,道:“我的好姐姐,你都說是搬新家了,還要這舊窗簾幹啥呀?不要了,扯了當破布用。等咱們搬新家的時候,再買新窗簾。買雙層的,一層紗簾、一層緞子的,還繡花,墜着流蘇的。”
聽柳雅這麼一說,柳絮兒的眼神都帶着嚮往。
春妞則是直接道:“這麼好看的窗簾我都沒見過,雅兒啊,你買的時候記得給我也買兩塊。”
柳雅道:“行,我看明年你們家也蓋新房子吧。到時候你想買啥樣的窗簾買去,都換新的。”
“我家也蓋新房?”春妞舒了口氣,又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雅兒,你說這話我信。我覺得只要跟着你好好幹,好日子不遠了。”
柳雅看着春妞那堅定的眼神,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笑容。
“哎呀,吃飯啦。餓!”小樹兒跑過來,拉着春妞和柳雅往廚房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問道:“今天忙着忘了問了,二姐你去古榆樹鎮給我看消息,看出啥結果了?”
柳雅道:“沒出告示呢,要到月底才發榜,然後月初去報名了。我看咱們月初直接去吧,看見有你的名字直接去學堂報名,要是沒有你的名字啊,咱們逛一大圈回來,當玩樂了。”
雖然柳雅知道小樹兒肯定會榜有名,但她現在不能說出來,那樣可能沾染了小樹兒純潔的內心。也對他是個打擊,因爲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憑着本事考的。
其實,小樹兒的才華、學識,現在絕對不會一個十幾歲的學子差。甚至有些東西,是連學堂的先生都教不了的。小樹兒現在欠缺的,是人生的閱歷,和他年少的思想認識不夠。若是假以時日,他真的成長起來了,必定會有一定造詣的。
所以,柳雅一心的幫小樹兒鋪路,反而是想要給他一個更加公平的競爭機會。否則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背地裡最管用的還是那些扯不斷的人情關係,這些外在的勾當足以把小樹兒關在任何一扇門外了。
有時候是這樣,靠本事沒有關係不行,可是關係有了,沒有本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