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見秀寧不用自己的錢,轉身跑了,覺得這丫頭倒是挺大方的。這樣不會因爲一點小錢斤斤計較的人,而且還能知道感恩的,才能夠讓柳雅放心用她。
秀寧走了,柳雅又看了一眼樓,估計七娘她們肯定還沒有起身。問一個小丫頭道:“小囡呢?她起來了嗎?”
“起來了,去廚房幫忙了。柳姑娘找她,我去幫你把她叫過來。”那小丫頭又勤快又熱絡,趕緊跑去把小囡叫了過來。
小囡一見柳雅很是高興,笑着道:“柳姐姐,秀寧姐有沒有跟你說,她哥哥同意她跟着你的事了?”
柳雅點點頭道:“說過了。我是想要和你說,以後這裡賣竹籃子的生意,你和秀寧合計着來吧。我告訴她去哪裡拿貨,你負責賣好了。”
“怎麼,柳姐姐你不是親自拿來了嗎?”小囡顯得挺怪的,轉而又道:“那是不是柳姐姐你又有了什麼大生意呢?柳姐姐,我也想等到和紅袖坊的契約滿了,去跟着你。”
柳雅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那等你的契約滿了再說吧。不是還有好幾年呢嘛,現在好好的給七娘幹活,她人不錯,不會虧待你是了。記住,不管到了什麼時候,跟着哪個主子要安心給哪個主子辦事,切不可有了外心。”
小囡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七娘對我好,如果我的契約滿了,七娘還願意留着我的話,我也不會走的。不過,我也不能在這裡一輩子啊,算是這裡的姑娘們,到了年紀也是要走的,何況我是一個小丫頭呢。”
小囡的話柳雅明白,只要不是賣了自身到這裡來做接客的姑娘,這裡的女孩到了契約滿了的年紀都會離開的。離開的越早,將來也好找人家;若是等到小姑娘變成了大姑娘,還要在這種地方做事,只怕真的要做一輩子了。不過,不一定能做這裡的姑娘,倒是年紀大了可以做這裡的嬤嬤。
小囡這丫頭很機靈,心眼也還不錯。在紅袖坊這種地方也長了不少的見識,如果她契約滿了之後也要來跟着自己,柳雅倒是不會拒絕的。畢竟多一個人幫手,還是這種不用培養會看客人臉色行事的,柳雅還是很歡迎的。
和小囡交代好,柳雅說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匆匆離開了。她真的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辦呢,估計這一兩天把城裡的事情安排好不錯了。
而且這安濟城算是她的一個根本,以後的事業都要從這裡穩步發展,輕易不能丟開了。
馬寄存在紅袖坊,柳雅倒是挺放心的。出來之後她又細細地想了想,盤算一下今天都該做些什麼,到什麼地方都得有個先後順序。打算好了,柳雅則是直奔同利銀莊。
同利銀莊可是大鋪子,開門早,客人也多。柳雅一進門仍然有夥計過來詢問,柳雅告訴他是來贖回當初抵押在這裡的地契的。那夥計又看了看柳雅保存的收據,領着她來到了次辦理的那間小屋門外。
屋裡好像已經有客人了,那夥計讓柳雅到一旁喝水、吃點心,稍微等一會兒。柳雅剛坐下,又有個倒茶的夥計給柳雅送一隻新的杯子,然後給她倒了一杯茶,還送了一條溫熱的毛巾。
這服務也真是到家了,柳雅很是受用,正好趕路一晚還沒洗臉,接過毛巾把臉和手都擦了擦。
大概是這夥計也沒遇到過這麼實在的小姑娘,竟然真的頭啊、手啊擦個乾淨。那夥計接過毛巾來愣了一下,竟然問道:“姑娘,需要送早點嗎?我看姑娘風塵僕僕的,怕是趕路過來的吧。”言外之意,要是你匆忙離家沒吃飯,這裡早飯都給你備着了。
柳雅也是一怔,臉有些紅。不過還是點點頭道:“那謝謝了,我還真是沒吃早飯。”
夥計抿嘴一笑,說了聲“稍等”,下去了。再回來的時候端着個紅漆托盤,盤子不大,面是一隻最小號的小盅,和一隻巴掌大的白瓷碟。碟裡放着兩隻豆沙包一樣的小點心,光是看外皮看不出是什麼餡兒的,但是真心小啊,每隻半個乒乓球大不了多少。兩隻合在一起,能一個乒乓球大一圈吧。
柳雅啞然,不過還是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那夥計躬身說了聲“慢用”,退了下去。
柳雅這才端起那隻小盅,小的酒杯大着一圈而已,估計吃兩口也沒有了。不過掀起蓋子,柳雅倒是愣住了,那清香的甜味竟然是……燕窩。
柳雅嚐了一口,還真的是燕窩。雖然不是金絲燕或是雪燕窩,但也算是不錯的品燕窩了。
因爲好,柳雅又拿起一隻“豆沙包”咬了一口,外皮不是普通的面做的,而是山藥粉團的。餡料香甜軟糯,是金絲棗泥的,棗泥做的特別細,沒有一丁點的核或是皮渣。這應該是傳說的山藥棗泥糕吧。
這回柳雅算是明白這同利銀莊的財大氣粗了,給客人準備的早餐竟然這麼講究。雖然量小吧,但絕對的精緻、夠品味了。
隨即,柳雅也明白這早餐量小的原因了。因爲她剛剛吃完,見那邊小間的簾子一挑,是裡面的客人辦好了事出來了。然後,那夥計過來請柳雅過去了。可見這早餐的量還真是剛剛好,量多了吃的太久,肯定耽誤下一位顧客的時間;量少了早早吃完,還是坐着乾等,客人也是挺無聊的。
柳雅不由得暗自讚歎,這同利銀莊的掌櫃的真是個高人,做生意的手段也確實讓人感覺舒服,絲毫沒有店大欺客的意思。越是這樣的店,纔有越多的人來捧場,生意也才能更加的紅火呢。
這個小間裡還是次給柳雅辦理借款的那個先生。一見是柳雅來了,他顯然還有印象,直接叫了一聲“柳姑娘”,然後示意柳雅坐下來。
柳雅坐好了將收據和銀票都拿了出來,道:“我要贖回那張地契,請先生給算算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