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王秋紅跟瘋了一樣,猛地往前一撲,試圖撲向柳雅。
柳雅退後一步閃開了,眼見着王秋紅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被一個婆子拉住了,又按回到牀。
柳雅則是直接問道:“王秋紅,你是不是並沒有懷孕?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是會喪命的。”
“什麼?”這下,吃驚的是七娘和那兩個爲了這事費盡力氣的婆子了。
王秋紅狠狠的磨了磨牙,道:“不是。我是懷了大東家的孩子,我要生下來,我要進趙家的門。”
柳雅冷笑一聲,道:“你死不承認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告訴你,你流下來的血是鮮紅色的,這絕不是有孕之人打、胎時流下來的血。你脈象虛弱,卻並未有滑胎的跡象,可你卻流了如此多的血,證明你根本沒有身孕。而是因爲吃了太多的滑胎藥,導致了大出血。”
“不是不是,我是有了身孕。”王秋紅大聲的喊着,同時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顯然她也是疼得不行的。喘了幾口氣,才擡起頭來惡狠狠的瞪着柳雅,道:“你爲什麼害我?我知道當初是你害了我。你現在爲什麼又來害我?”
“我不是害你,是給你一點教訓而已。也可以說我小氣,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不過,我也告訴你,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你流血太多,已經傷了身體,可能從此以後都不會再有身孕了。要是再這樣下去,你的命也沒有了。我勸你,還是早點承認了吧。不然,再這樣弄下去,不出一個時辰,你必定血流不止而死。”
柳雅絕不是危言聳聽,如果是沒有身孕的女人大量服下滑胎的藥,肯定會導致宮內大出血,造成不孕是輕的,重則喪命,那都不是鬧着玩兒的。
王秋紅還是瞪着柳雅,咬着嘴脣半晌不語。但是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神裡有了一絲的鬆動。隨着她的下腹又是一陣絞痛,終於是忍不住了。
“嗚嗚”王秋紅突然捂着肚子哭倒在了牀,嗚咽着道:“你,你是來害我的。我本來都要成了的,七娘,你可憐可憐我,幫我去和大東家說說,讓我進了趙家的門吧。”
七娘被剛纔柳雅的話給說楞了,這會兒回過神來,才明白了柳雅說的是真的。搶步前,抓住王秋紅的肩膀將她從牀扳了起來,大聲的問道:“雅兒丫頭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沒有身孕?”
“是,我並沒有身孕。”王秋紅擡起頭來,啞着嗓子嘶喊着:“我只是那個月月事遲了,以爲是有了身孕。找了個大夫瞧瞧,大夫說我體寒、氣虛,需要調養。尤其是不能總做那種伺候男人的事了,不然可能再也懷不孩子了。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一輩子都脫離不了這個火抗,給了那大夫一些錢,讓他說是我有了身孕。我想着該藉此機會去說這個‘孩子’是誰的,後來想到了大東家。可是誰知道卻變成了這樣,我萬萬沒有想到,大東家他竟然如此狠心,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肯相信。我索性來個苦肉計,我以爲七娘或許會同情我,能夠幫我去找大東家說一聲的。”
說到這裡,王秋紅狠狠的瞪向了柳雅,喘了一口氣才道:“可是因爲你,七娘她也不能信我了。我的這些個苦、這些個罪,都白遭了。”
柳雅冷笑了一聲,道:“是你自己糊塗,怎麼又來怪我?你從來都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的問題,可是從來不知道檢討自身,永遠都是覺得別人在害你,認爲所有人都對不起你。可你假裝懷孕,是我逼你的嗎?你寧可喝下滑胎的藥,也不肯說出實話,是我逼的嗎?”
“如果不是你,七娘一定會心軟,會幫我去跟大東家說的。”王秋紅再次大聲的吼着,同時眼睛已經通紅充血,像只野獸一般。
七娘前一步,將柳雅拉到自己的身邊,對王秋紅道:“你別再隨便怪別人了,這真的是你自己作孽啊。你要知道,再見不到滑下來的死胎,我們本打算再給你灌一記藥的。如果不是雅兒她提醒,找到了原因,你可知道再一副猛藥下去,你的命真的完了。雅兒她如果真的是想要害你,不管你好了,隨便我們怎麼折騰,大不了是要了你的命。”
七娘說的沒錯,柳雅既然跟着進來了,沒打算坐視不理。她從一看到王秋紅身下流出來的血的顏色,已經開始有了懷疑了。
但心有些不痛快,本來是可以不管的。略一掙扎,覺得還是不能不管,無論如何她都算是一個醫者,個人恩怨怎麼能得過一條人命呢,所以纔出手阻止的。
可王秋紅當然不會考慮這個,她明明肚子已經疼得直不起腰了,還是惡狠狠的看着柳雅,突然一口唾沫朝柳雅吐了過去。
不過,以柳雅現在的機敏,早對她有所提防了,稍微側身躲了過去,根本沒有沾到一點。
王秋紅又恨恨的道:“我不要你假惺惺的裝慈悲、做好人。要不是你,誰還能知道我根本沒有懷孕?都是你害得,你是看不得我好,巴不得我死吧。”
柳雅聽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朝七娘使了個眼色,出門去了。
七娘知道柳雅或許是有話要說,緊跟着走了出去。見柳雅在院子裡稍遠的地方站定,顯然是等着自己。
七娘走過去問道:“雅兒丫頭,你是有什麼要求嗎?”
“是。雅兒有個請求,請姨娘答應。”柳雅說着,從兜裡掏出銀票,問道:“王秋紅贖身的銀子是多少,我給她贖身。”
“什麼?”七娘簡直呆住了。她本以爲,以柳雅和她的惡劣關係,加之前是柳雅有意做個套把王秋紅弄來的,現在王秋紅還嘴硬不肯認錯,對柳雅又罵又吐口水,柳雅必定是讓自己狠狠的教訓她。
可是卻實在沒有想到,柳雅竟然是要給王秋紅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