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倒是沒有想到,小囡居然也會在這兒。 伸手在她的鼻子捏了一下,道:“小囡,你居然也在這兒。”
小囡笑呵呵的道:“當然啊。我和秀寧姐姐本來要好,紅袖坊不要我了,讓我專心給你幹活,我索性跑來跟着秀寧姐了。不然,你讓我一個小丫頭往哪兒去落腳呢。”
柳雅這才轉向秀寧,見秀寧抿嘴笑着看自己,可是眼角的淚花真的是晶閃閃的。柳雅朝她招招手,道:“過來說話啊,怎麼還站在旁邊呢?”
秀寧這才走到了柳雅的身邊,伸出一雙手,卻不知道該和柳雅拉手,還是該抱一下,又或是請個安什麼的,顯得有些侷促。
柳雅知道,秀寧雖然是跟着自己的,但是前前後後也沒見着自己幾次,所以還有些見外。加秀寧的年紀稍長,不像小囡那樣活潑的性子,也難以表達心裡的情感。
但秀寧這個丫頭,絕對是有心又念恩的。否則,她也不會因爲馬六的一番作爲,和馬六直接有些爭執了。
當然,倒不是秀寧和馬六有什麼爭吵或是鬧翻了臉。估計在生活,馬六和小英對秀寧還是很照顧的,幾個人相處的也不錯。不然,馬六和小英去城外忙着鋪子裡的事,不會把兩家的老人都託付給秀寧照顧了。
但關於自己留下的這攤事,肯定是雙方有了不統一的意見。秀寧保守,主張給柳雅守住那塊地好了;而馬六是混混出身,一向是膽子大、主意正,自作主張的把鋪子開了起來。
不過,馬六和小英不是那種有貪念的人,所以生意做得大了,也沒有暗地裡做手腳。要是他們兩個真的有了異心,估計秀寧算是要攔着,也攔不住的。
想想自己不在的時候,秀寧可能因爲這些事情和馬六爭執過好幾次,柳雅替秀寧暗自後怕。如果說馬六稍微有一些心思偏了,那第一個倒黴的肯定是秀寧。
想到這裡,柳雅朝秀寧伸出了手臂,在她的肩膀輕輕一抱,拍了拍她的背,道:“秀寧,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我知道你對我的忠心。這段日子,委屈你了,也辛苦你了。以後,你安心跟在我身邊吧。”
之所以不再把秀寧外放,一來是柳雅覺得秀寧的思想不像馬六那麼活躍,性子也不如小囡那麼熱絡,不太適合在外面拋頭露面的闖蕩。二來也是自己身邊也確實需要有個貼心的人跟着,算不用她伺候着,但是以後事情太忙的時候,柳雅還是想要有個人能夠幫她打理一下日常生活。
秀寧被柳雅這麼一抱,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的心裡早已經認定柳雅是她的主子了,而且還一心一意的去辦好柳雅教給她的事,更想要有一天能夠讓柳雅明白她的忠心。
現在柳雅不但回來了,還一下子給予她這麼大的一個肯定,心裡自然是說不出的高興和感動。
其實秀寧這樣的人最單純,她無非是捧出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只想得到主子的信任而已。
結果,柳雅感覺懷裡的秀寧抽噠了一下。再扭頭看過去,見秀寧眼淚都流出來了,鼻子尖都是紅彤彤的。
柳雅趕緊推開她一點,用袖子給她沾了沾淚珠,道:“這是怎麼啦,見着我還哭呢?我這次回來不走了,算是走,也都要帶着你走。所以啊,以後你想要自由的日子都沒了,是因爲不自由了,才哭的?”
秀寧抹了一下眼角,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整日的是盼着主子您回來,這見着了當然高興。我這眼睛是剛纔讓竈火給薰了一下,不是哭。”
“眼睛沒事吧?我給你看看?別忘了,主子我這兩年多可是去和師父學醫了。”柳雅故意挪揄秀寧,倒是一下子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小囡很機靈,會看眼色。一手接過柳雅剛纔一直提着的東西,另一隻手拉住柳雅的袖子,道:“柳姐姐,你這是給我買的糖果嗎?剛纔在紅袖坊後門,你可是答應我什麼來着?”
柳雅笑道:“我怎麼知道你在這兒呢?本來還打算出來的時候請你下館子去呢,結果見那鋪子的閘板都鎖了,我只能回來了。這些吃食是咱們大夥兒的,還有兩包糕點,分別是那兩位老人家的。”
秀寧聽了,接過來道:“那我給他們送過去吧。馬二叔那邊還好,馬六哥做了大事業,二叔心裡高興,日子也過得好了,身子骨一天一天的好。倒是婆婆的身子骨越來越差,每天只能起來坐一會兒,出門都要人攙扶着。”
柳雅道:“既然回來了,我跟你一起去送東西吧。順也打個招呼。”
柳雅對於老人家,還是較尊敬的。何況馬六和小英也是盡心盡力的在幫她做事,他們兩個家裡的人柳雅自然不能不顧了。這跟老闆體恤員工的家屬是一樣的道理,所以她於情於理都是應該過去看看的。
秀寧讓小囡先進屋去看着竈的菜,她則是和柳雅分別去了馬六家和小英原來的家。
如秀寧說的那樣,馬六的叔叔身子骨確實好多了,聽見敲門聲還自己起身來應門,一見是柳雅回來了,也是高興的不得了。
請柳雅進屋去坐,還噓寒問暖的問問柳雅這些日子的情況和回來的打算,倒是一個挺和藹的老頭兒,性格也挺好的。
柳雅一一回答,然後道:“馬二叔,讓我幫你診個脈吧。我這些日子是去學醫的。我給您看看,回頭馬六也能放心不少。”
馬二叔答應着,把手腕伸了過來。不過還是不住的感謝柳雅,說是當年柳雅給他治好了病,還教育了馬六,真是他們家的恩人。
柳雅仔細給馬二叔診脈,然後道:“馬二叔你客氣了,不必說什麼恩人的,咱們雖然不是親戚,但是也算是近鄰了,互相幫一把,應該的。您的身子骨很好,我當初離開的時候好多了。而且還要恭喜您,要抱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