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明好不容易纔把柳絮兒哄得不哭了,兩個人一起站起來,又是好一番對視。
柳絮兒柔柔的道:“徐大哥,你怎麼黑了?也瘦了。”
徐晨明笑着道:“沒事,這是壯實了。這三年我在家裡,一直都在幫我爹種地。只在農閒的時候纔出去做點木匠活,偶爾還打點零工,鍛鍊的壯實多了。”
柳絮兒心知,徐晨明是個很要強的小夥子,他必定是爲了讓自己過好日子,才這樣拼命幹活的。
想到這三年來,徐晨明爲了自己做了這麼多,柳絮兒真是又甜蜜、又心疼。趁着柳達成不注意,還偷偷的摸了摸徐晨明消瘦而有型的臉頰。
徐晨明微微一笑,道:“絮兒,我會對你好的,不會讓你跟着我吃一點點的苦。我也要謝謝你,爲了讓我盡孝,你生生的等了我三年。”
“別說這個了,這是我應該的。”柳絮兒溫柔極了,道:“我答應了徐大哥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柳達成只是故意裝作不看這邊,但是柳絮兒和徐晨明那別離之後又相見的模樣,也着實讓他感動。
看閨女眼裡的情意,再看看徐晨明滿臉的疼愛,柳達成才鬆了口氣。
周翠蓮做了幾個菜,招呼大家吃飯。
徐晨明和柳絮兒坐在一起,兩人還互相夾菜,一臉的甜蜜。
周翠蓮暗自的把徐晨明打量了一下,見他長得還算不錯,身子骨也挺好的,但是……身的衣服不那麼鮮亮,好像柳達成衣服的料子還差點。
想想之前徐晨明雖然是坐馬車來的,不過他下車之後給了車伕錢,那車伕回去了,顯然馬車也不是他自己家的。
周翠蓮嘬了嘬筷子頭,問道:“小徐啊,你這次來,是打算跟我們家絮兒提親的,對吧?”
徐晨明趕緊放下筷子,鄭重其事的道:“是的,嬸子。絮兒等了我三年,我巴不得儘快把她娶回家。”說完,還滿是深情的看了柳絮兒一眼。
柳絮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頭戳着碗裡的飯,還嬌嗔道:“娘啊,怎麼問這個呢,快點吃飯吧。”
“咋了,你是我閨女,是我身掉下來的肉。做孃的關心一下你的終身大事,還不行了?”周翠蓮說完,又問徐晨明道:“那你們來提親,是有誠意的吧?應該很誠心的要娶了絮兒回去,對吧?”
徐晨明點點頭,連聲道:“那是那是。我們家祖積福,才讓我找到絮兒這麼好的姑娘,我當然是有誠意娶她的。”
可是回答完,徐晨明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看看柳絮兒,又看看周翠蓮,問道:“那嬸子的意思是……如果有什麼條件,請直說,我們家會盡量達到的。”
“哈哈,你看,小徐這人還真是實在。”周翠蓮又嘬了嘬筷子頭,道:“我們家絮兒啊,那是溫柔可人又好看,其實年紀也不大,纔剛滿十七而已。在村裡,那是數一數二的好姑娘了,能娶到她,真是有福氣呢。”
柳達成聽着周翠蓮的苗頭不對,冷眼瞪她一眼,又咳嗽了一聲,道:“吃飯,先不說這個。我是絮兒的爹,這個家我做主。”
周翠蓮立刻道:“是是,你是她爹,你做主。可我是她娘,是她親孃。我不能坑害自己閨女是了。再說,娶媳婦要彩禮,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對吧,小徐?”
聽周翠蓮問到自己的頭,徐晨明立刻點頭道:“是,我爹也說了,我們家雖然窮,但是不會虧了絮兒的。彩禮已經準備好了,是不知道柳大叔、大嬸會不會滿意。”
柳絮兒也聽着孃的意思不對,連忙接口道:“滿意滿意。我爹說了,不計較這些的。”
“誰說不計較?”周翠蓮提高了嗓門道:“姑娘長得好,人品好,那彩禮自然要得多。這又不是街的白菜,沒有人要了賤賣,越好的東西那是得越高的價碼。絮兒啊,你聽娘跟你說,要是嫁人的時候彩禮要得少了,婆家不知道你的珍貴,慢慢的不把你放在眼裡了。只有多要些彩禮,讓他們知道你這媳婦來得矜貴,那才能好好的對待你。”
“娘啊,你說什麼呢?誰是白菜啊。”柳絮兒氣得放下手裡的碗筷,在桌下踢了周翠蓮一腳,道:“我知道徐大哥會待我好的,這足夠了。我也沒圖他們家的彩禮,圖徐大哥對我好,我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那足夠了。”
周翠蓮也急了,把手裡的碗筷重重的往桌一放,嚷道:“那怎麼能行?你嫁過去,要洗衣服做飯,還得給他們家生孩子。我們柳家當寶貝一樣的閨女,憑什麼嫁過去當傭人一樣?再說,你看看咱們家現在這條件,那在屏山村也是數一數二不落前三的人家吧?按理說,你是要嫁到鎮去,也不是不能的呀。你要是願意和他吃苦,那我也可以不管,可是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不能讓你白白嫁人了。”
“行了,你說夠了沒有?”柳達成氣得直接拍了桌子,道:“我都說了,這個家裡我說的算,你閉嘴。絮兒和小徐的事情,是我三年前答應下來的,你管不着。”
“憑什麼呀?閨女是我生的,我管得着。你要閨女跟我當年一樣,沒要什麼彩禮嫁過去啊?我不是跟着你吃糠咽菜的那麼多年?要不是苦的熬不下去了,我怎麼會走呢?”
周翠蓮提高了嗓門,喊了起來。可是喊道了後來,覺得這最後這句話實在不好聽,是自己露了短,又閉嘴縮了回去。
然而,經她這麼一鬧騰,其他人全都沒有吃飯的興致了。柳達成氣得直接推了輪椅走人,柳絮兒也瞪了周翠蓮一眼,拉着徐晨明走。
周翠蓮縮了又縮,可有覺得氣不過,站起身追到門口,朝柳絮兒嚷道:“你個死丫頭,也敢瞪我了?我不是你親生的娘嗎?當初誰說了要好好的孝順我的?你不聽孃的話,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