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這的確是毒,”劉大夫面色凝重,“老夫人應該是被人用針刺破了耳後的皮膚,所以才中毒而死的。”
蘇志鶴渾身哆嗦着:“到底是誰!老夫人平日裡深居簡出的,也沒有仇人……”
“相爺,恕我直言,”劉大夫收好銀針,“老夫人深居簡出,幾乎不曾見過外人,這中毒的位置又是這麼隱秘,想來也是身邊親近的人。”
“所以我讓我娘屋裡所有的下人都過來了。”蘇志鶴沉聲開口。
蘇笙和卻在一邊訥訥的開口:“爹爹,我想,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蘇志鶴猛地扭頭看着她:“你說你知道?”
蘇笙和點了點頭:“因爲,因爲前天中午我去給奶奶送薰香的時候,奶奶正在屋裡睡覺。我本來打算放下薰香就走,免得打擾到奶奶。是春花姑姑把我留了下來,還說去給我叫奶奶。我在外面等了一會,就聽到春花姑姑在屋裡尖叫,再進去的時候,奶奶就走了——春花姑姑還一直抱着奶奶沒鬆手。”
蘇志鶴一個激靈,也想到他進屋的時候看到的也是春花抱着喬老夫人,而蘇笙和站在一邊。
現在想起來,興許春花之所以一直抱着喬老夫人,就是爲了防止別人發現耳後的針孔。
“來人啊!把春花抓過來!”蘇志鶴重重的一拍桌子。
只是沒一會,凌霜就匆匆的跑來:“相爺,春花姑姑不見了!她房間裡的東西也都收拾乾淨了!”
蘇志鶴冷哼一聲:“逃走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逃多遠!”
他立刻吩咐凌霜和寒風去南衙和城衛軍統領處,仔細的叮囑了之後,他才扭頭看着蘇笙和,一臉的歉疚:“笙和,前天冤枉了你……”
蘇笙和搖了搖頭:“我知道爹爹是因爲太着急了……我沒關係的。”
蘇志鶴一聽,更愧疚了。
陳仵作匆匆的趕來,蘇志鶴立刻把他拉到了壽材前:“陳先生,前天你沒有發現我娘耳後的小孔嗎?”
他把方纔的事情說了一便,陳仵作立刻小心的刨開喬老夫人的頭髮看了看。
只看了一眼,陳仵作就吁了口氣:“看起來這的確是老夫人的死因。前天我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淤青,也就沒有發現小孔。因爲當時老夫人剛剛過世不久,所以身體裡面的血還在流。不過這沉淤了兩三天,血不流了,這毒就積到這當初中毒的地方了。”
蘇志鶴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陳仵作站起來,又嘆了口氣:“不過我也的確有些不仔細了,也所幸郡主殿下發現了,不然這兇手就要逍遙法外了……不過這大夏天的,還是儘早把老夫人下葬吧!”
蘇志鶴點了點頭。他拉着蘇笙和到棺材前,最後看了一眼喬老夫人,這才哽咽着讓人蓋上了棺蓋。
擡棺人立刻上前,釘上釘子,套上繩子,隨着一聲“起”,精緻的棺材被八位扶靈人擡了起來,放進了一邊厚重的木槨 蘇志鶴拿起一邊的牌位,交給了蘇笙和:“你是長孫女,我又沒有兒子,我拿引魂幡,你抱牌位吧!“蘇笙和輕輕的應了一聲,接了過
來。
在一邊看着的蘇箏雲又羨又妒。
若不是九千歲攪局,蘇笙和現在還被關在柴房裡,蘇笛音失心瘋,蘇簫樂的臉還不能太過曝曬,這捧牌位的事情應當是她來纔是。 所以到墓地的一路上,蘇箏雲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比起她來,張志廣的心裡卻更加的失望。他本想着蘇笙和既然都被關到了柴房,之後定然也要被狠狠的懲罰——那豈不是給了他可乘之機?
誰知道先來了個無忌王爺,又來了個九千歲,把蘇笙和從柴房裡放出來了不說,現在更是連罪名都洗脫得乾淨了。
看着蘇笙和那婀娜的身姿,秀美的臉,再看了看身邊平平無奇的蘇箏雲,張之廣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沈氏牽着蘇簫樂走在蘇志鶴的身後,心裡除了嫉恨,還有一點忐忑。
她當初跟春花保證過,說所有的事情都能賴到蘇笙和身上,沒想到都快要蓋棺蓋的時候,蘇笙和又弄出了這樣的幺蛾子。春花雖然逃走了,但是沈氏也知道,她逃不遠的。現在她只希望抓春花的人動作慢一點,或者說春花自己會躲一點,然後在被抓到之前,先毒發身亡。
那樣沈氏就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安葬了喬老夫人,蘇笙和回到想園就睡下了,蘇志鶴本來想要叫她一起吃午飯,寒風一來問,才知道蘇笙和躲在屋裡哭了半晌,已經睡下了。
想到蘇笙和昨晚一夜沒睡,蘇志鶴也就由得她去了。
蘇笙和趴在牀上,正託着臉聽墨夷真說話。
“早料到你不會那麼甘心被人冤枉,所以我一早就派人守在這條街的左右了,所以她一出來,就被我的人抓住了,”墨夷真笑吟吟的看着她,“現在被我關起來了,要不要我送她回來?”
蘇笙和搖了搖頭:“不了,先留着吧!我還沒有打算這麼早就把沈妍完全擊潰……不過你注意點,我覺得沈妍不會會留那麼大一個破綻的人,看看她有沒有對春花暗中動什麼手腳。”
墨夷真點了點頭,招了招手,讓劉青草把姜丫頭叫吩咐了幾句。
姜丫頭領命出去了,蘇笙和纔好奇的開口:“墨夷真,在這相爺府裡到底有你多少人啊?”
“沒幾個,”墨夷真戳了戳她的額頭,“對了,明天早上我打算去皇兄說要娶你的事情……”
蘇笙和騰的就坐了起來:“你瘋了嗎?”
“我沒瘋啊!”墨夷真一攤手。
“你這不是把皇上變成我孃的晚輩了嗎?”蘇笙和翻了個白眼,又躺了下去,“皇上纔不會答應你。況且就算皇上答應了,我爹也不會同意的——他還指望着我的兒子繼承相爺府呢!況且我爹都說了,你和我的婚約其實是不算數的,就算我娘同意了,我爹也不會同意。”
她又嘟囔了一句:“你一個宦人娶什麼媳婦啊!又不能做什麼?”
“哦?”墨夷真忽的湊過來,語氣又曖昧了起來,“上次在蘇家本家的時候,我做了什麼,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
蘇笙和的臉立刻就惱紅了:“我……我一點都不記得了!更何況這對
你來說不是吃力不討好嗎?”
“怎麼能是吃力不討好呢?”墨夷真挑起她的下巴,輕輕的在她的嘴脣上啄了一下,“小笙和你很享受,我也很享受啊?”
蘇笙和的臉更紅了。她啪的一聲打掉了墨夷真的手:“你,你,你,你離我遠點!”
“小笙和你真是傷了爲師的心!”墨夷真一邊做作的捂着胸口,一邊很乾脆的脫了鞋上了牀,“爲師的心傷了,要小笙和親親才能好。”
蘇笙和的臉立刻從紅轉黑。她一撐就想要起身下牀,卻被墨夷真攔腰抱住,捲入了懷裡。
又是一番耳鬢廝磨、脣舌糾纏。好不容易,墨夷真才饜足的放開她,卻仍舊是抓着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小笙和,陪爲師睡會……爲師好幾天都沒睡好了……”
蘇笙和的臉色潮紅,雙脣微腫,聞言扭頭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你不睡覺,還對我這樣那樣……”
只是一扭頭,卻見墨夷真已經閉着眼,呼吸均勻的睡着了。
蘇笙和重重的一拍自己的額頭。
試了一下,沒能把自己被抓的手抽出來,蘇笙和也不敢把墨夷真弄醒了,只得儘量的拉開跟墨夷真的距離,也閉上了眼睛準備入眠。
只是想到墨夷真睡在自己身邊,想到方纔他的那些舉動,蘇笙和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已。
“特麼墨夷真這傢伙就是一顆活動春藥!”蘇笙和在心裡惡狠狠的咒罵,“子母蠱一定要儘快研究出來!再被這傢伙折磨,我會被憋死!”
晚上墨夷真就賴在蘇笙和這裡吃飯了,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樣子,蘇笙和氣都不打一處來:“你不是說長公主回來之後你就會很忙嗎?怎麼還總往我這裡跑?”
“是很忙啊!忙得我都沒時間睡覺,”墨夷真勾脣一笑,“可是再忙,我也不能冷落了小笙和你是不是?”
“切!”蘇笙和翻了個白眼,“明天蘇宓回本家的時候,我要跟着她一起去。”
墨夷真眉一挑:“你又要去蘇家本家?”
蘇笙和點了點頭:“蘇宓說讓我去本家玩幾天,散散心。”
“小笙和!”墨夷真的筷子一指她,“明天是你的生辰,你忘記了吧?”
蘇笙和一愣:“明天?”
她低頭算了一下日子,發現明天還真的是初七了。
“那也正好,我過去跟蘇宓一起過乞巧節……”
“不行!”墨夷真很是不開心,“小笙和你的生辰,自然是要跟我一起過。”
“纔不要,我要去本家……”
“不行!”
“我就要去!”
“不行!”
“小笙和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墨夷真很傷腦筋,“既然這樣的話,明天我就一陣天黏着你,看你怎麼跟蘇宓去蘇家!”
蘇笙和的臉頓時就黑了:“墨夷真你太不要臉了!”
墨夷真頓時露出了戲謔的笑:“爲師就是這麼不要臉,你能奈我何?”
蘇笙和還能怎麼辦? 只得想着等明天蘇宓來叫她的時候託病不去。
(本章完)